齊逆心裡酸楚,雙眸卻鋒芒畢露。
正與梁珣對峙的魏芷汀看過去,眸子一凝,厲聲道:“齊皇,你做什麼?”
齊逆沒有搭理他,推著苗秧走到院子中,看向對麵那個滿臉陰鷙的少年,少年已是令人敬畏的帝王。
梁珣身後跟著的人沒有跟進來,隻圍住了整棟院子。
齊逆手裡的匕首鋒利,刀鋒割破了苗秧的一點皮肉,但他暫時沒感覺到疼。
梁珣瞳孔卻一縮,按耐住殺意,“齊皇,你這是做什麼?朕並非來找事,放開他。”
苗秧看過去,那個曾經不及他高的少年,如今身著大氅,高大威猛,身上氣勢逼人,眉宇威嚴,眸色森寒,是個說一不二的帝王了。
齊逆的雙腳並沒有那麼的靈活,但是也沒有這段時日那般表現的那般殘廢得厲害。
如此運動,是痛的。
再過幾個月,慢慢行走不成問題,可惜,可惜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他盯著苗秧的側臉,不回梁珣,幽幽的對苗秧道:“你是我的,我早就說過,要你陪葬。”
苗秧羽睫輕顫。
梁珣的手驀然握緊,“齊逆,朕不要你的命,朕可以著人為你治病,放了他,我不會打擾你們的。”
齊逆大笑:“小子,真當朕是什麼三歲小兒?讓你的弓箭手從圍牆上滾下去,否則我的人可不客氣。”
他的人?苗秧一驚,又側頭看過去。
齊逆感受到他的目光,垂眸,溫柔的道:“我騙了你,恨不恨我?”
他不是孤立無援隻有自己的齊逆。
也不是寸步難行不能自理的齊逆。
他隻是一個需要苗秧照顧,還總是嫌這樣嫌那樣偏偏要喊苗秧娘子的齊逆。
苗秧眉頭緊鎖,輕聲問:“你什麼意思?”
齊逆喉嚨艱澀的滾動,“秧秧,朕是一國之君,不是投降的戰俘,更不是臨陣脫逃的敗兵。”
苗秧垂著的手握了握,“你即位時,為百姓做了很多,如今隻是正常的退位,將梁氏江山還給梁珣,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不必如此。”
齊逆輕笑,“勝敗乃兵家常事,可朕天潢貴胄,尊貴無比,絕不苟延殘喘,何況我活著,無人能夠安寧。”
他的臣子必然還要擁護他上位,梁珣必然也不能留下齊逆這個不確定因素。
而齊逆也有自己的驕傲。
梁珣抬手攔住他的人,死死盯著他們兩人,就怕齊逆發瘋傷到那人。
可突然,隻見齊逆握著苗秧的手,高高抬起。
魏芷汀和梁珣慌張的上前。
“住手。”
可齊逆身手不比他們差,他帶著苗秧的手,往後一刺,匕首穿過苗秧的腰側,呲一聲。
苗秧眼睛一下瞪大,突然就泄了力,可握著自己手的那雙手死死用著力。
“我知你從來不願,”齊逆在苗秧耳邊說:“但朕是帝王,你為奴,我原以為那是恩賜,你不可反抗,可後來,你是苗秧,朕聽你的。”
“心裡是不是很不舒坦?”齊逆還是用力的握著苗秧的手,不肯鬆懈一分,可人無力的努力的靠在苗秧身上,整個身體都貼著少年的後背,苗秧臉色慘白,下意識跪下讓男人靠著自己,齊逆的腦袋搭在他的肩上,“可我舒坦,痛快,你啊,是我的,恨我嗎?彆恨吧。”
他從來不要苗秧的全心全意。
這樣的話,以少年的性子很快會把他曾因為少年溫柔下來的眉眼忘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