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一陣腳步聲,兩人都是一怔,外麵弟子站住了腳,急急道:“丹陽師兄,山下有人尋釁生事,其他師兄擋不住了!”
丹陽侯一驚,隱有怒氣,道:“我這就來!”顥天玄宿也是微微驚訝,披了衣服要起來,丹陽侯本想攔著他,外麵竟然吵鬨起來,成了一番喧嘩,也不顧師兄了,匆匆趕到星河劃界。
一見是秦非明來闖星宗,登時咬牙切齒,新仇舊恨,丹陽侯搶到眾人之前,喝令門人弟子後退,怒道:“南泉林隱,你這是何意!”
不料秦非明隻是漠然,淡淡道:“顥天玄宿怎麼不出來,今日我不為旁人,隻想見他。”
丹陽侯想來不喜他,但要說起師兄,又不能做這個惡人。此時此刻,丹陽侯還不知顥天玄宿夜裡與南泉林隱已有緣絕之語,還不歡而散,但秦非明持劍而來,非為作客之禮,皺緊眉頭:“你要見我師兄,如此大張旗鼓,還有半點作客的分寸麼?”
秦非明忽然一笑,看向他身後去,顥天玄宿慢慢來了,眾人都給他讓開道路,顥天玄宿一見秦非明執劍而立,白衣飄然,歎了一聲:“你沒事就好。”
誰也不知,這一句竟讓秦非明呆若木雞,恍恍惚惚,竟不言語。他恍惚之時,蒼白之間浮起淡淡病色,更添幾分風姿,顥天玄宿心疾未愈,發作之時隱隱察覺霜天玉玨有發作之兆,本就隱隱擔憂,如今見了秦非明白衣而來,執劍臨風,雖有蒼白,到底沒有大礙,又心中軟了幾分,輕聲道:“在這裡不便說話,你進來吧。”
顥天玄宿凝神而視,秦非明方從恍惚之中抽身,淡淡道:“這麼說來,你是收到了信?”他往前輕踏一步,丹陽侯頓時神色大變,顥天玄宿餘光之中隱見師弟如此,頓時洞徹,一時間又看向秦非明,秦非明淡淡看他,竟難辨情緒,似全部心神都在等他一句話。
這一刻,二人皆是無言,唯有丹陽侯咬牙站出來:“南泉林隱。”
“是。”顥天玄宿淡淡道:“信上之事……吾已儘知。”
秦非明如遭雷擊,怔怔道:“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了,為何不去?是不是丹陽侯不曾叫你看過信,隻是轉述,你沒看過那信,是不是?”
顥天玄宿心中一緊,秦非明說完,隻等他一句話。他們之間縱然有許多的嫌隙,也不至於到這樣,來時秦非明隱隱猜測了許多,學宗的人有沒有送信,丹陽侯是否從中作梗,他想過陰差陽錯,卻沒有想過顥天玄宿竟然見了信而毫無行動。
“吾……也許一時遺漏,”顥天玄宿略一遲疑間,秦非明頓時不言了,他要多麼傻才會相信顥天玄宿遺漏玄機,不過是為了旁人遮掩而已,還能是誰,自然是他的好師弟,秦非明笑了一聲,道:“我告訴你吧,這信上隻寫了兩句話——生當長相思,死當複來歸,如今來的,便是一個死人了。”
一道輕嘯,靈均震顫出鞘,徹骨寒光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