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葬月說了聲好,過了一會兒又說謝謝秦師兄。
禮貌客氣緊張,秦非明無意間想起妹妹,昨日也是如此。
他內裡鬱卒,外表不動聲色,說:“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秦師兄,我自己回去。”無情葬月告辭了就走了,秦非明起了玩笑心思,道:“不過幾步路,我送你也不費事。”
他跟在無情葬月身邊,高了不少,差了三歲在這時候很能顯出些差距,走著走著,無情葬月沒那麼緊張了,停下來說:“秦師兄,我可以和大哥出去玩嗎?”
按照秦非明的本心來說肯定是拒絕的。
但無情葬月是執劍師的寶貝兒子,何況他也沒那麼真心實意為師弟打算,便點了點頭:“可以商量,前提是功課做完,考試不差。”他自覺讓步很多了。
無情葬月還是有點失落,走了一會兒又說:“其實大哥很照顧我,他也教過我很多。大哥他不是壞人。”
秦非明對此無言以對,投以關愛傻孩子的寬容眼神,笑了笑說:“就在前麵,飛溟師弟,你去吧。”
這天夜裡,秦非明點了兩盞油燈,坐在桌邊補衣服。秦小娥回來的時候,挎了個布包,看見秦非明坐在桌邊補衣服,聚精會神,大部分補好了。
“哥哥!”秦小娥很吃驚。
但也沒有那麼吃驚,秦非明從前有空也幫她補衣服,補一件衣服幾個大子,秦非明手裡的那一件是男子內衫,他麵不改色補好了,扔在旁邊竹筐裡。
“明天我要走了,今天教幾個大字。”秦非明身邊就是筆墨紙硯。秦小娥一路回來還有些疲憊,低聲應了是,她悶悶不樂模樣,坐下來低聲說:“哥哥,我回去……小弟沒了。”
毛筆在宣紙上落了一大筆墨點,秦非明沒說話。
“爹親說,小弟生了場病,大夫開了藥,可……沒怎麼喝幾口,人就沒了。”秦小娥哭了起來:“他才兩歲……”
秦非明說:“人各有命。”聲音十分冷漠,還有些不耐煩。
秦小娥抹了抹臉頰上的眼淚,沉默的去磨墨寫字。秦非明站起來,把衣服都收拾好了,疊好放在了旁邊的筐裡,道:“其他人怎麼樣,我聽說去年收成不錯。”
秦小娥沉默了一會兒,不好不回答:“爹親還是老樣子,大哥成親了。小弟去鎮上找活做,小妹長高了一些,養了兩隻雞,還牽了一隻羊回來。爹親說,年底就給她定親。”
秦非明沒再說話。
宣紙上亂糟糟的墨痕,秦小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一陣難過,她剛才沒說的是,小妹長高了,可還是瘦的厲害。她把洗衣縫補攢下來的錢買了隻羊,剩下的都給了妹妹,如果當初哥哥選擇帶走的是小妹,現在留在家裡的就是她了。
秦非明一大早就去執劍師那裡拜訪,等飛溟出來,兩人一同去修真院。
劍宗還有彆的院生去修真院,秦非明人緣不好,也沒和彆人結伴走順便結交的心思,無情葬月從小在劍宗長大也沒有這樣差不多的朋友,這一趟對他們都算新鮮體驗。
到了修真院,無情葬月上課的時候偷偷跟風逍遙說了要搬到學長那裡去住,風逍遙十分失望的哦了一聲,無情葬月抱歉的說:“抱歉,我……爹親覺得秦師兄給我補課很好。”
事實上執劍師沒那麼說,真正說的人是神君玉千城。玉千城對飛溟這段時間的表現很滿意,他日理萬機,看得是成績單,以及劍宗在修真院老師的點評。
風逍遙也學他小聲說話:“那我還能來找你嗎?”
無情葬月看了看他,一狠心:“還是不要,等我來找你。”
風逍遙更失望了,無情葬月抿了抿嘴唇,小聲道:“大哥,我會經常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