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官們略帶譏諷的恭賀聲中,張綸渾渾噩噩的參加完了朝會,渾渾噩噩的離開了皇宮。
……
提刑司內。
寇季正在草擬一份判書,他並不知道,張綸的升官的事,又產生了變數。
判書是寫給狄青的。
有丁謂的判詞作保,他根本不需要再請示誰,直接寫出了判書。
寫好了判書以後,寇季蓋上了官印。
讓人又謄抄了一份。
兩份判書,一份留在提刑司存底,一份送去了刑部大牢。
寫完了判詞以後,寇季並沒有停筆,他又以寇府的名義,寫了一份招仆文書。
同樣謄抄了一份。
兩份文書,一份送到了刑部大牢,另外一份送去了戶部。
寇季要以寇府的名義,招罪囚為仆,需要戶部核準,出具仆契,如此才算作數。
雖說他不需要戶部核準,也能把狄青招為寇府仆從。
但他還是向戶部投了文書。
這麼做,也是為了不被人抓住話柄。
寇季派人送出去了判書和招仆文書以後,就在提刑司衙門等消息。
他左等右等,沒等到派出去的人回來,反倒等到了張綸。
張綸扯著官服,在西席陪伴下,剛進了提刑司衙門,就看到了坐在大堂上的寇季。
當即,他一雙眼珠子通紅。
“豎子!你害我!”
張綸怒吼著,衝上前要打寇季。
他的西席趕忙攔下了他。
寇季麵對暴怒的張綸,不卑不亢的道:“你如果不害我,我怎麼可能害你?”
張綸怒喊道:“本官那是秉公執法。你自己有罪在先,本官查你,理所當然。”
寇季微微眯起眼,沉聲道:“張綸,你夠了。據我所知,在我之前,朝廷曾經派遣給數位判官,皆被你查出了問題,驅逐出了提刑司。
你覺得你這麼做,是在秉公執法,理所當然。
可在彆人眼裡,你這叫不能容人。
你都容不下彆人,彆人憑什麼要容下你?”
張綸根本沒聽進去寇季的話,他咆哮道:“你若無罪,何懼被人查?”
寇季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冷笑道:“查我?誰給你的資格?你是有內庭的文書,還是有官家的詔書?朝堂上有罪的人多了,為何不見你去查他們?反而死盯著自己的下屬不放?
說到底,還是你容不下人。
彆人都說你張綸剛正不阿,可在我看來,你張綸就是一個獨夫,一個隻顧自己痛快,不顧彆人死活的小人。”
張綸何曾被人這般罵過?
他瞪著紅彤彤的眼珠,顫抖著,指著寇季。
“豎子!豎子!豎子!”
“來人呐!”
“請張大人出去!”
寇季不想再跟張綸糾纏,當即就下了逐客令。
伺候在大堂外的差役,一個個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寇季瞥了他們一眼,似乎看出了他們的心思,淡然道:“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張大人已經高升,以後就不再是提刑司的提刑官了。
在新任提刑官上任之前,本官就是提刑司最大的。
本官的話,代表整個提刑司。
請張大人出去!”
差役們一臉為難。
張綸臉色漲得通紅,“豎子,欺我!”
他眼珠子突然瞪大,喉頭一甜。
“噗~”
一口逆血被他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