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蒔安走上前去,低聲說道:「主子,秀王造反那夜,你中了毒箭……」
他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夜瀾清聽完了之後,臉上陰鬱的神色未消,他微微勾起了一邊的嘴角,笑了起來,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斷一臂,保一命,也算是值了。」
說著,他眸光一轉,繼續問道:「孩子。」
一提到孩子,羽飛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主子放心,小公子這段日子都有奶媽悉心照料著,長得白白胖胖的,甚是可愛,跟你和夫人簡直是一模一樣……」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一旁的蒔安瞪了一眼,提醒他不要再說了。
羽飛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失言,連忙住了嘴。
夜瀾清沒有多說什麽,便站了起來,說道:「我去看看他。」
此時,那孩子正在搖籃裡睡得香甜。
夜瀾清看著他粉嫩的小臉,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手兒,身上冰冷的氣息似乎消減了幾分。
心中暗道:沒想到一睜眼,這小家夥倒像是長開了,沒有那麽醜了。
於是,夜瀾清轉頭看向一旁的蒔安,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已有十二日了。」
「對了,主子。」羽飛笑著說道,「小公子還沒取名字呢。」
夜瀾清微微眯起了冰冷的眸子,低聲說道:「他生於亂世之中,便叫子安吧。」
「夜子安,嗯,不錯。」
「對了。」
說著,夜瀾清突然想到了什麽,「景澈可是已回到天都複命了?」
想到宋景澈,他的心裡總有些悶悶的。
他已經能夠無聊到,秀王叛亂的事情一了結,他一定會和冷意歡成親。
他這話一問出來,蒔安和羽飛都沉默了。
夜瀾清覺察到了他們二人的異樣,不由得微微皺眉,連忙問道:「景澈出事了?」
蒔安神色一緊,「宋統領在回程途中,遭到暗算,墜落山崖,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可有派人搜尋?」夜瀾清急聲追問道。
羽飛點了點頭,「皇上已經派出了大量人馬搜尋,可是依舊沒有宋統領的下落,恐怕已經……」
他看到了夜瀾清的臉色陰鬱得可怕,沒有敢繼續再說下去。
夜瀾清眸光一緊,「繼續加派人手找。」
「是。」
這時,夜瀾清的腦海裡閃過了一人的身影,麵露擔憂之色,輕聲說道:「那她……」
一定很難過吧。
是夜。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
整個東郊彆院沉浸在一片寂靜之中。
一道黑色的矯健身影如至無人之境,輕輕鬆鬆進入了東郊彆院。
夜瀾清悄然而至,來到了冷意歡的房前。
四周寂靜一片,並沒有人發現他的到來。
他輕輕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他輕聲悄步地走到了床榻前,看到冷意歡蜷縮著身子側睡著,她的眉頭微微皺著,清麗的臉龐上似乎還有淚痕,時而發出低低的嗚咽之聲,睡得很不安穩。
夜瀾清的心猛地一疼,他的心猶如被針刺一般。
他緩緩彎下身子,顫抖地伸出了手去,動作輕柔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淚珠,輕聲說道:「意歡,莫非這是天意,這次,換我來護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