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願意?為什麼?”
“因為臣女不喜歡蔣指揮使。臣女若喜歡,販夫走卒也嫁得,若不喜歡,便是貴胄公子也不會心動半分。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領了,但此事便不勞殿下費心了。”顧青鳶屈膝行了一禮,便要告辭離開。
蔣弦忽然冷冷開口,“那若對方是個王爺呢?”
顧青鳶腳步微頓,蔣弦麵露幾分譏笑,“靖安王的婚事他做不得主,你與其相信他會娶你做王妃,倒不如嫁給我做尊貴的世子妃。”
“長寧,難道你也被容錦那張臉給蠱惑了?”容征語落頗為語重心長的道:“容錦的婚事定會由皇祖母和父皇安排,你出身太過低微,縱然被永樂姑母收作義女那也是做不成靖安王妃的。更何況容錦還混了個戰神的名頭,你著實匹配不上他,除非你願意做他的妾室。”
容征話糙理不糙,兩人的身份天壤之彆,如何看著也不像會有結果的樣子。
顧青鳶心知容征並非惡意羞辱她,而是說出了顯而易見的實情,尤其方才太後顯然對她心存不滿,至少太後是一定不會答應的。
她心裡突然生出一抹煩悶來,雖然這些事是她早就心知肚明的,可乍然被人提及,便讓她再無法自欺欺人的逃避下去。
王爺是明昭的英雄,而她是從地獄爬回的惡鬼,她的確配不上王爺。
顧青鳶眼裡有顯而易見的落寞,蔣弦唇角慢慢勾起。
“本王倒是不知,本王的婚事何時由得旁人指手畫腳了。”
容錦的聲音依舊沉斂而讓人心安,可顧青鳶這次卻並未抬眼看他,反是低垂下了眼眸。
饒是如此,容錦還是一眼便瞧到了她泛紅的眼瞼。
不過須臾功夫,他小心嗬護的人竟又被惹哭了。
看來唯有時刻將她留在身邊,才能徹底護住她。
蔣弦一早便告訴容征,他被彈劾之事十有八九是容錦的手筆,如今再見自是分外眼紅。
“我們隻是就事論事,何曾有哪句說錯了?容錦,本宮勸你行事善良,莫要欺負長寧年少無知。”
容錦眉頭深鎖,原來他們便是這般惹她傷心。
他深深望著垂眸的少女,他一早便看出立刻她的敏感脆弱,所以他才會百般照顧她的情緒,隻讓白霜暗中相助。
因為他不想要她的感激,他隻希望能得她心無旁騖的喜歡。
“我會。”
容征一愣,“你會什麼?”
容錦的視線始終落在她一人身上,出口的話隻對她一人的承諾。
“隻要她不嫌,本王願傾許一切,何論區區王妃之位。”
愛人情怯,即便堂堂靖安王也會怕自己配不上心愛的姑娘。
所以他沒有說他不會嫌棄她的出身家世,反是希望得她不嫌。
他殺孽無數家事複雜,又不知哪日會戰死沙場,他並不覺得嫁給自己是何等幸事。
蔣弦眼中閃過意外,他以為容錦與他一樣是高傲不凡的,卻不曾想堂堂靖安王竟還有如此一麵。
他眯了眯眼,眸中劃過陰鷙的精光。
若是如此,那顧青鳶或許便可成為容錦的軟肋。
那明朝戰神或許便不是無懈可擊的。
隱在花牆後的蔣瑩將這一切聽得分明,嫉妒如一捧烈火將她的心狠狠灼傷。
雖然哥哥不允她愛慕王爺,可王爺的正妻也不該是顧青鳶這種卑賤的狐媚子!
她千方百計都得不到的東西,顧青鳶憑什麼唾手可得?
定是那張狐媚惑人的臉!
隻要毀了她的容貌,顧青鳶便一無所有,即便她無緣嫁給王爺,她也不允許那個人會是顧青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