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區民族飯店。
作為尼克鬆訪華下榻的賓館,曾經接待過多方國家元首。
不說有多麼富麗堂皇,但是能出入這裡的,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今天預定了總統套房的是個常來的客人,十分年輕,硬要說的話,還有點小帥。
皮膚白眼睛大,梳著中分的油頭,身高能有個178。
根據現在的審美標準,未滿180還不算三級傷殘。
幾個客房部的小姑娘,平時眼睛長在腦瓜頂上,憑你是什麼大款都不稀罕看一眼。
今天卻為了誰進去送迎賓水果搶破頭。
除了五幾年到七幾年這段時間,高富帥不管在哪裡都是香餑餑啊。
房間內這個年輕人卻有些歇斯底裡。
“爸,那老頭調我去滇南考察,他媽的是不是瘋了!”
“還有他閨女,脾氣跟茅坑裡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
“我沈誌平滿杭州城什麼姑娘找不到?就算是上海的小明星,我玩了也就玩了。”
“當年說什麼孟家手裡有項目,批下來近水樓台先得月。”
“這都兩年了,項目的鳥毛都沒看到,還把我賠上。”
“再在這給人家當孫子,丟的可是你的臉!”
電話另一邊,沈鈞沒有接兒子的話,示意身邊穿著十分涼快的短發女人繼續彈琵琶。
“想回來就回來吧。”
“太湖邊上那塊地給你,其餘的什麼都彆想。”
“老子就是捐給慈善機構,都不會留一個子兒。”
“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掛了電話,沈鈞陷入沉思。
但凡他要是有第二個兒子,去孟家這個差使都不會讓沈誌平去做。
年輕時隻顧著做生意,把兒子養殘了,天生就不是這塊材料。
他沈鈞拚搏了一輩子,錢是夠花三代了,達官顯貴也結交了不少。
可越是往上爬他就越心驚。
再有錢,沒有權利,就是砧板上的一塊肥肉,任人宰割。
想要改變沈家的基因,需要一個根係深紮在最肥沃土壤上的大樹。
自從兒子考上了京北大學,他把所有的精力和人脈都用來攀附孟家這棵大樹。
馬上開花結果,就因為出趟差,沈誌平就吵著要回家。
這不是他的風格。
自己兒子自己知道。
誌平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從小養尊處優讓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吃虧。
自從知道他的任務就是娶到孟家姑娘,這兩年的表現不能說不努力。
前幾天看到一個競爭對手,還說自己能解決,不需要他幫忙。
沒道理剛過了幾天,直接改口要回家。
沈鈞轉了幾下電話,琵琶聲音再次恰到好處地停止。
“茂昌啊,你人正好在京城,替我看看誌平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前兩天我的人還跟您公子一起吃過飯,這樣吧,我親自去看看。”
“還有那件事,要儘快幫我找。”…。。
民族飯店內。
沈誌平神色陰鬱,額前的碎發遮擋住了暴虐的目光。
老頭子居然敢威脅他。
他在京城給孟家當孫子,當的都快忘了自己以前風光的日子。
以前那些發小和常混在一起的滬圈公子哥,現在不知道有多瀟灑。
動不動就是拿幾十萬去港台投資,酒桌上不是選美小姐就是電影明星。
拍拍電影開開酒吧,再順路去澳門瀟灑一圈。
他呢?被孟茵茵吊著當狗。
在外麵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能抽煙不能喝酒不能打牌,更彆提找姑娘。
有錢都他媽沒地方花。
真是個高嶺之花就算了,不知道哪個山溝裡出來個窮小子,她倒是當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