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記得有個叫黃皮子的中老年男性。
一邊在小飯館咚咚咚地灌啤酒吃花生米,一邊大吹大擂說這個社會沒有動刀動槍的事。
嗯,說的好啊,真好。
人家都是酒後吐真言。
給他黃皮子二兩,他能連夜當選美國總統。
再信一句,他就把姓倒著寫。
憑著脊梁骨傳來的梆硬觸感,黃文新感覺自己躺在了一張行軍床上。
人一旦失去了視覺,其他的四感就會突然變得十分敏感。
他甚至能隱約聽見隔壁房間有幾個人七嘴八舌的在吵架。
“點子,你這活乾的也太糙了。”
“咱們又不是他李子妹,玩陰的。”
“這不給柳爺臉上抹黑嗎。”
“行了,看看人醒了沒有,柳爺回來要見人呢。”
哦,綁架自己的八成是柳五爺。
黃文新人都已經躺倒了,再糾結那五千塊錢也沒有意義。
一旦不擔心包裡的錢,黃文新的理智又逐漸占領高地。
腳步聲走近,黃文新哼哼了兩聲。
“誒喲,兄弟,你可醒了。”
一個十分雄渾的聲音透著幾分驚喜。
“快來看,人醒了!”
黃文新用聽的也能感覺到,自己身邊蹲了一圈的人。
不是,要不給他送去醫院呢?
哪怕圍一圈小護士,他也算沒白挨一下。
黃文新清了清嗓子,這群跟參觀動物園似的遊客們又是一陣驚呼。
“兄弟,你能聽見我們說話,就哼一聲。”
“嗯。”
“你說你跑啥,柳五爺是讓我們把你車接車送請過來喝茶。”
“我們這兄弟也是脾氣急,怕你再跑,一個手刀就給你撂倒了。”
“你看看哪不舒服啊,要不我們給你送醫院檢查檢查?”
黃文新暗罵一句操。
有病啊這群人?
老大讓你們去請人,你們橫著請回來的?
找幾個開叉旗袍小妹來請,他還能跑?
這柳五爺真不行,手下都是什麼牛頭馬麵,怪不得讓人下絆子呢。
黃文新緩了緩,這會把眼皮睜開了一個縫。
原來他躺的不是行軍床,是一個長桌的桌麵……
那麼問題又來了,此刻如果你是黃文新——
不訛點說不過去了吧?
“不行,頭疼啊,腦子可能打壞了吧……”
幾個大猩猩麵麵相覷,領頭的居然還配有大哥大。
好在這人知道家醜不能外揚的道理,出去打的電話。
回來的時候,一臉堅毅,顯然有了主見。
“峰哥在路上了,兄弟你堅持一會啊。”
啊?這又是他媽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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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峰心情十分不美麗。
作為唯一一個有資格和柳五爺坐一輛車的春和順二掌櫃,他最近忙的腳打後腦勺。
李子妹勾結杭城的沈鈞,居然公然在京城跟他們春和順叫板。
不就是當年為了洗白搖鈴尊,栽贓南蠻子盜竊,又找人騙他幾十萬嗎。…。。
那咋了?
出來混江湖,誰不栽跟頭啊。
再說了,又沒往家破人亡的方向弄他,全程都是私人恩怨,沒上九門過堂啊。
哦,怎麼就他姓李的不能吃虧,連規矩都壞了。
買賣人的事,能讓雷子沾手嗎?
你往市場上放假貨,把秋拍攪合黃了,那算你有本事。
把他們上遊工廠給查封算怎麼個事。
還有那個沈鈞,也不是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