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太翻了個白眼,把房門關上了。
拿上桌上已經拆封的信,把床頭櫃下麵那層的抽屜拉開。
裡麵居然全部都是同一種信封。
幾十個貼著自由女神郵票的白信封,沒有一絲缺口,全都沒有拆過。
唯一一封被撕得像狗啃一樣的缺口信——
躺在最上麵,顯得十分不和諧。
眼不見為淨,胡老太把抽屜狠狠地合上。
但是任憑窗外心愛的蘆花雞發出饑餓的抗議,她都沒有出去伺候這些扁毛畜生。
這個七十來歲的老太太,思緒已經飄遠,沒人知道她在想什
麼。
且說黃文新剛從胡老太這裡出來。
就碰到迷迷糊糊的黃皮子也出了他那屋。
一邊拎著皮帶,一邊往院門小跑,看樣子準備出去解手。
看到黃文新,黃皮子壓著脖頸頭一低,還使勁眨眨眼睛。
然後像見了鬼一樣。
“臥槽,你這是?”
黃文新指了指身後:
“彆多想啊,咱可是正人君子。”
“胡老太讓我給她讀信。”
黃皮子鬼鬼祟祟地拉了黃文新一把。
“怎麼樣?她屋裡是不是有好東西。”
“我說不動歪心思,就進去看看,磨了她小半年,都不讓我進去開開眼。”
“多損啊,這不是給驢前麵掛蘿卜嗎。”
黃文新樂了。
他知道黃皮子隻是愛老物件。
不會搞雞鳴狗盜這種東西。
便打算逗逗他,把裡麵東西都往老了說。
誰知又不聽了。
“我著急上茅房,回頭再給我講講。”
“我今晚大概率不回了,自行車給你留著,明天你騎過去吧。”
“咱們在潘家園西門見麵。”
“三點整,千萬彆晚了。”
黃文新看了看院子裡的老鳳凰牌自行車。
已經造的不成樣了。
黃文新這人有點潔癖。
尤其是手上愛乾淨。
除了老鏽老包漿,摸了彆的不乾淨的東西就不舒服。
下午就沒出門,在院裡給黃皮子的自行車打了氣。
又給車鏈條校了油,擦得鋥明瓦亮。
去胡同口的小賣店買了一個大手電筒和口罩。…。。
鬼市,顧名思義,百鬼夜行。
成千上百的文物老饕像餓了半輩子沒見過好東西一樣,遊蕩在淩晨陰氣最重的時候。
每個人基本隻有一眼的機會。
眼力不好的,連湯都喝不著。
手電打一下,要不要,一句話。
你不要,下去,後麵還排著人呢。
和昨天白天,在潘家園裡麵賣算盤的時候可不一樣。
太陽頭照著,可以講價還價。
那時候的鬼市不允許你到處嚷嚷,更彆提七八個人在這現場拍賣。
還是以前傳下來的病根。
不允許做買賣的年景,你在這叫嚷二十三十的,大家全進去改造了。
年輕的可能給你拿計算器按個價格。
老一輩還是幾乎全靠手語,看上了握個手,手指頭比劃數字。
兩點四十,鬨鐘響了。
黃文新戴上了以前工業用的超厚白棉布口罩。
早上露水重,昨晚睡前從胡老太那借了一頂大草帽,也戴上。
挎著空蕩蕩的帆布包,一身藍色長袖長褲工裝。
要不是怕看不清楚,他甚至想戴個墨鏡。
財不露白,這年頭又沒有監控。
為了他和即將在他手裡寶貝的安全,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車修好了,黃文新一路騎的飛快。
沒有十分鐘就到潘家園西門了。
鐵絲網大門現在還沒開,商販並不多,隻有七八個,都在外麵等著呢。
黃文新看到黃叔在和一個三輪車主攀談。
把車推著朝這邊走。
黃皮子心裡有事,正問著旁邊的攤主車什麼時候到。
眼風掃到這個裝扮的黃文新直愣愣衝他來,唬了一跳。
要不是認出了自己的車,差點報警了。
“小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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