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站在巨鼠的肝上,他的身形與肝比起來,太過渺小,隻有丁點大,他仰頭看著天空的肉壁,使出全力,一劍朝著肉壁揮砍而出。
劍出,成劍氣,一劍砍出,肉壁皮開肉綻。
雷諾吃驚無比,劍身魔紋流轉,劍氣斬出之時,帶起了蒙蒙豪光,他看到了劍氣斬開肉壁的瞬間,他沒想到,除了神人之外,還有人能做到這種事,呢喃道:“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隻是,肉壁太厚,劍氣未斬儘,已失銳氣。
神農失望的道:“斬不穿,實力還是不夠嗎?”
老鼠吃痛,惱怒不已,身體又開始了劇烈的翻滾,體內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年輕男子與女人承受顛簸,雖沒受太重的傷,卻也感覺頭昏腦脹,惡心想吐。
神農也承受著顛簸,此時的他還不具備飛行的能力,無法脫離地麵,隻能離開了原先的位置,有些遺憾不能再補一劍。
他背上的雷諾忽然開口:“族長說過,巨獸最脆弱的是心臟,隻要心臟被破壞,必死無疑。”
神農問:“你家族長是?”
雷諾道:“神人王石。”
神農有些驚訝,他從小聽著神人的故事長大,對神人向往已久,隻可惜從未見過任何一位神人。
“你知道心臟在哪裡嗎?”
雷諾說道:“心臟是血管彙聚所在,沿著最粗的血管找,肯定能找到。”
神農的目光四處望去,觀察著巨鼠體內,肉壁之間,若隱若現的血管,他忽然感覺,這樣找,恐怕不容易找到。
因為血管在肉裡,很難判斷其粗細。
隻是,神農的運氣不錯,一次顛簸,直接讓他的身體移動到了心臟的位置,看著那顆巨大的心臟,神農舉起劍就要砍過去。
黑暗中,雷諾看不見,察覺他抬手,劍身魔紋流轉,才道:“找到了嗎?”
神農微微點頭,說道:“我們前方,就是老鼠的心臟。”
雷諾道:“彆直接破壞心臟,那樣太費時間,直接斬斷連接心臟的血管,這樣不僅速度快,還能得到一顆完整的心臟。”
神農聞言,恍然大悟,飛身揮劍,數劍斬出,連接著心臟的血管紛紛迸裂,猶如河水決堤,血色的汪洋從心臟與血管斷裂處一同湧出,神農趕緊避讓。
巨鼠疼得翻滾得更劇烈了。
血液如紅色的染色劑,在它的肚子裡,染紅了腸子,染紅了五臟六腑,染紅了躲避不及的青年與女人。
當巨鼠漸漸失去血液,身體失去動力,生命氣息越來越微弱,也失去了動彈的能力。
神農揮舞著劍,在它的肚子上連續劈砍十幾劍,它也僅是身體顫抖,而無法動彈。
一個洞在它的肚子上被劍氣開辟而出,神農背著雷諾,從肉洞裡爬了出來。
昏暗的光從天際垂落,伴隨著紛紛灑灑的雨水。
雷諾看著天空裡的烏雲,迎著雨裡吹來的風,露出了笑容。
巨鼠躺著,艱難的用身體所剩不多的動力,昂起了頭,圓溜溜的眼睛看著肚皮上,小洞裡鑽出的神農與爬在神農背上的雷諾,露出深深的恨意。
在它的眼中,他們猶如螻蟻一般渺小,恨不得將他們一腳踩死。
但是,它身體的所有動力,隻能讓它勉強抬起頭,然後,它的頭重重的垂落,暗淡的看著洞口的天空,結束了它的鼠生。
頭頂的洞,是它被劇痛折磨,翻滾時,撞塌的,它的身體周圍,儘是因此而來的泥沙。
不久後,青年與女人也爬出了肉洞。
青年叫劉二,是王石麾下,一個普通的小兵。
女人叫小梅,二十餘歲的模樣,比王燕大幾歲,是王燕的貼身侍女。
劫後餘生,他們坐在巨鼠的屍體上,露出笑容,即使天空下著雨,他們也無所謂,雨水衝刷著他們身上紅色的血。
笑著笑著,他們又哭了。
雷諾也哭了。
神農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們,他知道,他們是為死去的夥伴哭泣。
肝帝、王燕、牧瑤三人狼狽地跑來,他們的身影在昏暗的雨幕中若隱若現,如同被怪物追趕。
王燕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顫抖著,她的聲音幾乎被雨水淹沒:“巨鼠,好多巨鼠。”
牧瑤一身白衣,黑發在風雨中飛揚,神色焦急:“神農大哥,我們後麵還有老鼠。”
肝帝則是最為鎮定,他氣定神閒地奔跑過來,看著倒在雨坑裡的巨鼠屍體,感歎道:“看來,我們是來到了老鼠窩啊。”
神農仰著頭,看著撞塌的洞口,那裡,有一對巨大的圓眼睛正盯著它,眼睛的主人,是一隻巨鼠。
神農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背著雷諾,轉身便跑。
小梅與劉二,早在牧瑤三人來時,便奔向了王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