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朗快步出了安閒堂,小跑到大門口,卻聽看門的小廝說,那花魁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這會兒早不見人影。
她跑什麼?!
陸雲朗從六分信,變成了八分!
不會真是周世昌偷走了仙丹吧?
他實在不願相信,自己拿真心對待的朋友,竟然背刺自己。
壓下心中酸楚,陸雲朗回想起周世昌說過那花魁娘子是花月館的。
若是以前,陸雲朗騎馬便追,可現在……他捂著脹痛的後腰,讓人套了馬車,直奔花月館。
而此時,陸家旁邊的某處小胡同裡,周世昌的小轎內,花魁娘子正跪在地上,手捧一顆透明的丹丸。
“世子大人,奴家幸不辱命。”
周世昌拿過雪蓮丹,也頗為驚異,來來回回觀瞧了半天,從隨身拿出個小盒,將之放了進去。
陸雲朗買藥的事,他一早便彙報給義父了。
周太師聯想朝堂近日不太平,猜測陛下會派陸雲朗出征。
上一次,本想在他出征回來時殺他滿門,以一儆百,可惜沒成。
這一次,周太師可斷不會再讓他出去了。
仙丹被傳的神乎其神,周太師生怕陸雲朗吃了身子大好,又到邊境立功,那文臣在朝中可就徹底沒了地位。
現如今,仙丹到手。
若陛下派陸雲朗出征,他便是有去無回,礙不著事兒了。
周世昌收好錦盒,對跪著的花魁娘子道,“一會回去花月館,知道該怎麼說嗎?”
“知道了。”
周世昌滿意點頭,伸手摸了她下巴,那花魁娘子登時兩眼一喜!竟然順勢,趴在了他腿上!
“世子大人,您都好久沒來找鶯兒了,現在這裡沒人,不如……鶯兒伺候世子,可好?”
周世昌找過的女人太多了,眼前這個能被選上送來給陸雲朗,完全是因為她有三分神似裴熙寧。
周世昌曾跟人打聽過,陸雲朗當初看上裴熙寧,是因為她的美貌。
如今裴熙寧不受控製,想必陸雲朗積怨已久,所以才對症下藥,找來這花魁。
隻是,她叫“鶯兒”,怎麼有些耳熟?
周世昌忽地想起了李連翹,當初她的花名叫做“迎兒”。
耳邊忽地,似是傳來那李連翹的聲音,輕輕道,“周郎~”
周世昌一個激靈,抬腳就把鶯兒踹出老遠,她一下磕在轎廂上,疼的眼淚直流。
他卻毫不憐香惜玉,“滾!”
鶯兒連滾帶爬下來馬車,一日裡被兩個恩客罵“滾”,自打她成了花魁娘子,可沒人對她是如此態度。
可她不敢聲張,換乘小轎,一路回到花月館。
老鴇扯著她的衣襟便往樓上包廂裡提,邊走邊罵。
“你這賤皮子,是如何得罪了國公爺?他發了好大一通火,差點將我這房子都掀了!”
鶯兒心裡憋屈,卻不敢說。
“奴跟著周世子,去國公爺府上伺候,他卻躲在房裡多時,一出門便讓奴滾……”
老鴇停下腳步。
“原來如此,坊間傳這安國公,吃了烈性的藥,掏空身子,估計是恨自己提不起槍,你且好生安慰他一番。”
鶯兒福了福身,推門進去。
陸雲朗臉色十分難看,將一杆槍橫在桌上,橫眉怒目。
“把仙丹還回來,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鶯兒怕的要死,立刻跪到地上,想起先前周世昌交代過的話,硬著頭皮。
“仙丹是何物?奴家見都沒見過,怎麼會偷呢?況且,是周世子帶我去的,您不是和周世子私交甚好……您這莫不是,懷疑周世子偷了您的仙丹吧?”
陸雲朗說不出話來。
他雖有八分懷疑,卻被彆人當麵問時,不知如何回答。
周世昌給他雪中送炭、錦上添花……兄弟之間最講求信任,他怎麼能懷疑周世昌呢?
周世昌還答應給他擺酒送彆……試問這麼多年,他出征無數次,有哪個給他擺過送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