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輕舟蹙下了眉,不禁歎了口氣:“崔晉原若是自己一個人入住彆院也就罷了,偏偏是與一個妾室一起,還這般明目張膽的,官家如今看重他,他萬不該這般不知收斂的。”
荷花給袁輕舟倒了杯茶,沉默了片刻才問道:“那崔家那邊可有說什麼?”
袁輕舟想到崔家更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那崔家一直扣著白麗華與崔晉原的嫡長子不還,也不知道崔家是如何想的。”
荷花薄唇微抿,說道:“崔晉原與白麗華本就沒多少感情,自然不會去在意他們兩個,那崔家也忒奇葩了些,把白麗華從延州掠來東京,又扣著她不放,崔晉原怕也是被逼得急了。”她是該為自己慶幸的,若不是已經與崔晉原一刀兩斷,如今的白麗華,怕就是她了。
見荷花想得出神,袁輕舟醋意頓起,彆過臉說道:“說到崔晉原,你怎的這般專心?你家夫君今天忙裡忙外的,還沒說句貼心的話與我聽。”
“噗哧”,荷花忍不住掩嘴笑了,攬上他的脖子笑道:“好夫君,我知道錯了嘛,我方才隻是在想,幸好我是嫁與了你,否則今日受罪的便是我了。”
袁輕舟這才稍稍滿意:“這還差不多。”說罷,便從一旁拿出一方長盒,笑道:“這是我特意在官家麵前求的,你且打開看看。”
“甚麼東西這般神秘?”荷花猶疑的看了他一眼,便將長盒子打開,裡麵躺著一副黃明明的手喻,荷花登時吃了一驚:“聖旨?”
袁輕舟笑了笑:“隻是一道手喻,打開看看。”
荷花將手喻攤開,看了片刻不覺濕了眼眶,這上麵,是官家允許袁輕舟在有生之年,可以不用納妾的承諾,亦是說,日後就算是官家,也沒有逼迫袁輕舟納妾的理由,既是官家都不能做的事,誰還敢往袁輕舟身邊塞人?
“這下,你可放心了罷?”袁輕舟輕輕的為她拭去淚水,心疼的問道。
荷花突然撲到他懷裡,她不是不相信袁輕舟,隻是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她實在沒辦法去忽略那些,況且又有崔晉原這個前車之鑒,有時候,‘相信’是很無力的,但如今袁輕舟卻讓她踏實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情感從心中洋溢。
袁輕舟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待她情緒穩定了些,才說道:“中秋節快到了,宮中會舉行中秋宮宴,到時候你我都是要進宮赴宴的。”
荷花吸了吸鼻子,覺得這般失態有點太丟臉了些,連忙擦了擦眼淚,說道:“中秋宮宴?”以往在陳州,中秋節都是自家人一起過,還以為今年也是一樣的。
袁輕舟點點頭:“京中規矩多,不比從前在陳州那般自由,不過宮宴是在白天舉行,咱們晚上還是可以與家人一起團聚,京城中有條護城河的支流,貫穿了京城南北,末了我陪你去放燈。”
荷花輕輕一笑:“好。”
對於荷花來說,進宮赴宴並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其中宮中的規矩有多森嚴自不必說,進了宮,她便要與袁輕舟分開,袁輕舟去拜見官家,而她則要去拜見曹後,官家原名趙從道,是榮王的兒子,少年時封號河間郡王,荷花還記得,在陳州時有幸見過官家一麵。
而官家的皇後姓曹,是先皇帝曹皇後的娘家侄女,荷花此時便是要去拜見曹皇後,之後再由曹皇後領著她們去赴宴。
宮中赴宴的女子不隻有荷花,許多人已經在殿中陪著曹後說話,當然,這等宮宴女眷們是寧可早到,也不會遲來,所以不到片刻的時間,曹後便領著眾人前往設宴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