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姨奶奶接過茶碗,隨意喝了兩口就放了回去。
“姨奶奶有甚可煩的?大郎是文曲星下凡,有天神護佑,自然是個遇難呈祥金榜高中的。”春喜看了蕭姨奶奶一眼,接著道,“縱是現在有些謠言,那也不過是宵小之輩搬弄口舌是非罷了。等到大郎金榜提名時,還會有誰敢再提這些謠言呢。”
冬雪站在一旁,不屑地撇撇嘴。
蕭姨奶奶擰眉沉思。
荷花一夜未歸,又有謠言在前,她不得不謹慎從事。
想到這裡,她叫人去喚蕭平過來。
等到蕭平過來之後,蕭姨奶奶道:“你去一趟府學,問問晉原的意思。如果不是甚大事,這件事情就算過去得了。現在萬事以他的學業要緊,些許小事且等明年高中之後再說。到那時,是捏是揉是打摔,還不是由得他?”
崔晉原幫知府收善款的事情,她就有些不高興,覺得這完全是在耽誤學業。
現在任何事情也沒有崔晉原讀書重要,隻要能中進士能授官,蕭姨奶奶也算是能揚眉吐氣,從此以後在三個兒子麵前有了說話的底氣。
三十多年了,三個兒子沒一個回鄉看她的,仿佛她在世上是根本不存在的。
庶母難道就不是母了嗎?
她將一腔心血都撲在崔晉原身上,就是要讓那三個不孝子看看,她能教出一個什麼樣的人才來。
也幸好,崔晉原是個爭氣的,沒讓她失望。
所以,這個時候,她更加不願意荷花去打擾崔晉原。
蕭平見蕭姨奶奶提到顧家,沉吟了一下道:“顧二顧三前些日子找過我和阿亮,說他們可能不會在作坊裡長乾……”
“甚?”蕭姨奶奶的眼睛猛地瞪大,“他們倆人是核心工人,說不乾就不乾了?”
說到這裡,她突然醒悟屋裡還有小丫鬟,連忙擺手令這些小丫鬟退下。
等到丫鬟們都退完,蕭姨奶奶麵色凝重,“顧二顧三真是這麼說的?”
蕭平點了下頭,“話雖是沒有直說,不過卻是有這個意思。”
“狼心狗肺的東西!”蕭姨奶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茶碗震動了幾下,往桌下滾去。隻聽得脆響連聲,在地上摔得支離破碎。
站在屋外的幾個小丫鬟,側耳諦聽。
“你去,問問顧老大,就說是我的意思,問問他兩個弟弟,到底是準備乾甚麼!”蕭姨奶奶咬牙切齒,“這些年,我自問從沒一刻虧待過顧家,顧家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她一發怒,蕭平連忙將頭垂下。
蕭姨奶奶發了一陣怒火,這才平複下來,“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們顧家去……”她揮了揮手,“現在你爹去了汴京,你和阿亮也要多操|心一下家裡的事情。去——”
幾個小丫鬟等到蕭平走後,又魚貫地走了進來。
春喜乖巧地將地上的碎片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