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搖頭:“複雜先天畸形,預後比較差,命能保住,但生命質量和自然壽命會受到影響。”
老人倏地張開嘴巴,身子也仿佛佝僂了下去,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般。
但下一刻,他突然扭頭,一把抓過了旁邊的籌款證明資料,嘶啦一聲,將其撕成了碎片。
嘩啦啦——
紙屑紛紛揚揚。
患兒父親看呆了,“爸!”
老人鐵鉗一樣的手死死地扣著桌麵,道:“給你兒子積點陰德!”
患兒父親徹底呆滯了,愣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醫生,我這孫兒就都交給你了。”老人的情緒立刻收斂,再看向許秋時,隻剩下懇求。
……
離開會談室。
施憐驚訝不已:“真是沒想到呀,這麼沒主見、不講理的一家人,竟然會有一個這樣的長輩!”
接觸下來,這位老人是個很有原則的人,而且從談吐就能看出文化程度不低,卻不想自己的兒子,以及其他親戚,都是唯利是圖的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用自己的親生兒子來詐騙,這種事情一般人也做不出來。
“世界是參差不齊的,人也該千奇百怪。”許秋搖搖頭,好在這家人還有一個能講道理的,否則這件事肯定得上法庭。
哪怕他們知道自己必定敗訴,也要來惡心臨醫和許秋一把。
“老師,臨醫、臨海市,還有白雲省,都已經安排人去搜集證據、撰寫材料了,這兩天內應該就能曝光這些騙局!
“另外,
傅書記也下令了,讓相關部門介入,所有涉及利用老師您的名氣來進行募捐、有詐騙嫌疑的,都會立刻鎖定賬戶,揪出嫌疑人,從嚴處置!”
施憐很是解氣……怪不得老師舉報一次後就接連舉報,懲惡揚善四個字雖然看起來空泛,但真正做到,是真的過癮又上癮啊!
……
處理完了手上的事情,許秋便主動撥通了陳鬆教授的電話。
這是一位在法學界頗有爭議的名家,部分同行敬佩他,但也有更多法律人覺得他過於張揚,常年摻和各種與法律漏洞有關的大案,想借此出名,是個投機倒把分子……
但許秋不在乎這些。
知網獨斷學術圈,企圖控製這個科研、學界的命脈,這是不爭的事實。
沒有一個法學界的人敢一紙訴狀將知網告上法庭。
但陳鬆敢這麼做。
“許醫生,久仰大名!”電話剛接通,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從中傳出。
與想象中法律人的嚴肅不同,陳鬆總是笑嗬嗬的,光是聽語氣,就能想象對方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人。
“陳鬆教授。”許秋回應了一個招呼。
陳鬆坦誠道:“不瞞你說,起訴知網這件事情,我本來都已經準備放棄了,卻沒想到即將接受和解協議的時候,收到了許醫生你發來的文件……”
“你也要妥協了?”許秋有些驚訝。
在他搜集的資料裡,陳鬆理應是堅定的反對者,怎麼也打退堂鼓了。
陳鬆苦澀道:“許醫生你有所不知,知網要封殺我的文章,我是不怕的,了不起就是當一個沒有著作的孤家寡人。但,它們的手段,比我想象的還要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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