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朱珊抬起眸看過去,又再下一秒轉開,“喝了牛奶,吃了麵包。”
“嗯。”
“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鎮上,睡一晚。”
朱珊睜大眼眶:“睡、睡一晚?”
淩霄轉過頭,表情有絲假意的疑惑,和那張看上去就精明的臉並不搭。
他語氣不緊不慢:“要我通宵開車回玉和?”
朱珊被問得耳根有些燙,撇開視線:“......去休息一晚,明天再回。”
淩霄“嗯”了一聲,把手機解鎖,遞給朱珊:“給你們領導打個電話,說你跟我回玉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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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她被車門關閉的聲音驚醒。
她直起身子,車內隻剩她一個人,安靜得能聽見空調出風口的聲音。
幾乎是下意思,她按開車窗,探出腦袋,視線追尋夜色裡那抹走開的身影:“淩霄——”
外麵的雨已經停了,隻地上的積水表達著這個糟糕的天氣。
淩霄回頭,路燈把他影子拉的老長。
朱珊:“你去哪兒?”
“去買點東西,馬上回來。”他說完,並沒有立刻轉身,而是看著朱珊。
兩秒後,朱珊應了一聲“好”。
淩霄這才轉身,往街邊跑。
過了幾分鐘,淩霄回來,他從車前排遞了一口袋東西給朱珊。
裡麵有些小零食和瓶裝飲品。
朱珊拿了顆球型巧克力,拆開彩色錫紙,扔進嘴裡。
綿密甜膩的口感在口腔化開,撫平這幾日所有的悒悒不樂。
車輛在路邊停下。
旁邊是一座三層樓的小樓房,樓房頂部是彩燈勾勒出的“住宿”兩個字。
朱珊推開車門,剛站出去。
淩霄已經走到旁邊,看著她的腳詢問:“還痛不痛?”
朱珊準確無誤的找到疼痛點,腳尖踮起來,然後微微轉身扶著車子,皺起小臉點了兩下頭。
淩霄嘴角一勾,輕笑一聲。
朱珊頓時有些心虛。
不過淩霄沒說什麼,轉過背躬下身子:“上來。”
這次,沒有濕衣服,沒有硬闊的雨衣,朱珊緊緊的貼著他,把自己的體溫傳給他。
房間在三樓,也沒有電梯。
淩霄走著樓梯,速度並沒有慢下來,但有些喘氣。
朱珊突然意識到,自己會不會有點重這個問題。
到了門口,淩霄把房卡給朱珊,然後遞上一個黃色的袋子:“裡麵有藥和創可貼。”
朱珊“嗯”了一聲,伸手去接,卻在碰到袋子的時候,抓了個空。
因為淩霄突然收回手。
朱珊抬頭,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他眼眸漆黑,也垂著眸在看著她。
明明沒什麼不妥,朱珊卻感覺臉頰熱了起來。
朱珊眨了眨眼睛:“乾嘛?”
“你方便嗎?”
“啊、啊?”
淩霄偏了偏腦袋,視線轉到她腳上:“要不要我幫你塗藥。”
朱珊在他眼皮子底下,就那麼下意識的、極其生硬的又把腳踮起來,臉頰迅速躥紅:“要。”
“那你先洗澡,等我過來。”
“......!!!”朱珊覺得不太對,也說不出不對,就點頭,“嗯。”
朱珊關上門。
撲在床上,捂住撲通撲通狂跳的心臟,嗚嗚出聲:“他在撩我吧。”
居然不討厭,還有點害羞,甚至夾雜了些激動。
朱珊洗了個澡,用了兩遍沐浴露,然後開始吹頭發。
她在床上沒坐一會兒,淩霄就來了。
朱珊坐在床邊,剛吹好的頭發散落下來,毛燥的掃著臉頰。
淩霄拉了把椅子過來,動作順然的抬起她的腳。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長,一把就可以握住她腳腕。
那是一種體型差引起的荷爾蒙。
是朱珊以前毫無意識會發現的東西。
朱珊彆扭的咬了咬唇,小手抓著床沿的被單。
她看他抓起自己的腳,又沒動作。一抬頭,撞上他緊蹙眉頭的臉。
朱珊竇疑:“怎麼了?”
“怎麼這麼嚴重?”
腳趾是前幾天被不合腳的雨靴磨破的,腳後跟是今天下山時磨破的,因為剛才洗澡沾了水,傷口邊緣已經泛白,傷口透出微黃色的膿液。
朱珊突然反應過來,淩霄不會一直以為她是裝的吧?
救命。
她覺得又尷尬又羞臊。
因為確實帶著那麼點小心思在裡麵。
好在,傷口是真的。
朱珊快速整理心情,微收下巴,抿著唇角,一臉委屈:“好幾天了,所以才這麼嚴重。”
“你們團隊沒藥?”
“山上很多人生病,比我這個皮外傷嚴重多了,照顧不過來,我、我能跟誰去說?”
淩霄沒再多說什麼,給她噴了點藥,就放下了。
過程快到朱珊沒反應過來:“就、就好了?”
“嗯?”淩霄把藥瓶瓶蓋擰好,給了個你還要怎麼樣的眼神。
“......”
淩霄站起身,把椅子放回原處:“明天我帶你去鎮上的醫院看看。”
朱珊點頭。
淩霄離開後,朱珊仰躺在床上。
她心裡有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她想起,聽高幸幸講她戀愛時,那種被甜蜜感縈繞的感覺。
不過此時,那種甜像是浸入她皮膚,調動她渾身細胞,往她大腦、心臟、四肢各處鑽。
癢得人不自覺想蒙著被子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