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也沒多想:“應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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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宴會熱鬨,酒足飯飽,祝詞不斷,而尚書府琉璃苑中,顧悅雪又一次高燒了。
石姨娘哭得幾乎要暈厥過去,連忙拿起帕子給她降溫。
“悅雪,你怎麼那麼傻,怎麼要一直糟蹋自己的身子,你這是在剜姨娘的心啊!”
顧悅雪燒得昏沉,卻還是抓住了石姨娘的手,直到她看到石姨娘脖頸上可怖的青紫勒痕時,好似又想到了那日她被打了三十大板皮開肉綻甚至要被父親狠心放逐莊子時,姨娘怕她帶傷路上會死,當場懸梁自儘,隻求能留她養好病再送走。
臨近新年,尚書府不宜見血,再加上姨娘之前是伺候祖母的心腹婢女,祖母開口過後,她才終於能繼續留在尚書府養病,可父親卻說,新年過後不論她怎麼樣,都會送走她。
父親自來剛正不阿,那日下手沒有留情,顧悅雪怕了,她隻能死命折騰自己的身子,讓自己不要好,也不敢好,讓姨娘心疼,祖母心疼,就算這些時日顧氏故意刁難她和姨娘,撤走了所有下人,飯菜都是冷的,她也不能去鄉下,去了她這輩子就全完了。
“姨娘,我不想走,我不能走!”顧悅雪哭得狼狽:“我已經及笄了,這一走,我這輩子就完了,姨娘,你去求求祖母,求求她,女兒求你了!”
石姨娘能怎麼辦,她上次自儘已經惹怒了老爺,可這是她的女兒啊,唯一的孩子,她怎麼能看到她被毀了。
石姨娘艱難著,淚眼婆娑:“悅雪,你告訴姨娘,以你和王燁淩的情分,他能不能娶你?”
顧悅雪聞言,想到了王燁淩那日看她的眼神,她就控製不住顫抖,可是,若是被尚書府放棄,還不如嫁給王燁淩,最起碼嫁給他,還有一條出路。
可是,她怎麼才能見到王燁淩,又怎麼說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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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爆竹聲聲。
尚書府所有主子難得團聚在一起,其樂融融,共享天倫,除了顧悅雪。
酒過中旬,氣氛更濃,盛歡正在和林景恒說話,老夫人在這時突然開口。
“珽哥,悅雪的事母親已經知道了,她年紀小不懂事,也罰了家法受了大罪,老婆子覺得……”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在場落針可聞,顧氏臉上的笑容收起,冒著冷箭,上次要不是老夫人開口,顧悅雪那個爛心腸的怎麼可能還留在府裡,她這是還想得寸進尺!
顧尚書捏緊酒杯。
盛歡無語。
沒想到老夫人見沒人說話,竟然看向了盛歡:“棠兒,悅雪雖然有錯,但那些事到底沒發生,你也好好的,看在姐妹……”
“啪!”的一聲,顧尚書手中的酒杯砸在了地上,碎片飛濺,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老夫人更是麵色倉惶。
顧氏握住了盛歡的手,安撫的拍了拍,盛歡委屈的眼眶都紅了。
“犯了錯就得承擔後果,母親這是在壓著棠兒,讓受害者委屈,天下沒有這個道理!”顧尚書冷漠道:“看來她依舊不知悔改,還在搬弄是非。”
“管家!”
“老爺。”
“即刻送三小姐離府。”
“珽哥……”老夫人錯愕起身。
“母親再多話,我以後就沒有這個女兒!”
顧尚書扔下這話,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