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歡搖頭,手中的書冊合上:“我沒事,外麵這是怎麼了?”
許媽媽見盛歡沒有被嚇到,她放心了,連忙撩開車簾,厲下聲音問外麵的車夫。
“怎麼駕車的,嚇到小姐怎麼辦?!”
車夫欲哭無淚:“許媽媽,車軲轆陷入雪裡了,一時沒走動,小的這就下去把雪鏟了。”
“還不快去!”
許媽媽很快放下簾子,對著車夫疾言厲色的她,對著盛歡是絕對的春風化雨:“小姐,沒多大事,雪鏟了就能出發了。”
盛歡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卻沒許媽媽那麼樂觀,她這會兒已經知道外麵不單單是雪的問題了,而是車輞,那輪子顯然壞了。
果然,沒一會兒,馬車外,車夫怯懦又恭敬的聲音傳來。
“小姐,天太冷了,車輪子壞了,恐怕還得拆下來修一修。”
言外之意,車上的人得下馬車,要不然不好動手修。
盛歡聽到這話倒是沒多大反應,許媽媽的臉色卻沉了下來。
“小姐,老奴先去外麵瞧瞧。”
盛歡點頭,看起來不急不躁的:“去吧。”
許媽媽下了馬車,瞪了車夫和幾個護衛一眼,便徑直走到車輪子旁查看,輪子果然已經壞了,還裂了,她壓低聲音,隱忍怒火。
“你們怎麼回事,出發前難道沒有好好檢查?!竟出這種意外!”
她訓斥完了又去後麵跟著的馬車看,一掀開馬車車簾,就看到塞得滿滿當當的東西,壓根坐不了人,更何況這麼擠的地方怎麼能讓小姐來坐。
車夫的頭越壓越低。
“你們怎麼這麼不仔細——”
在許媽媽罵人時,前麵的馬車車簾被拉開,盛歡在吉樂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哎呦,我的小姐,你怎麼下來了,外麵那麼冷。”
許媽媽見狀都顧不上訓人了,連忙跑過來。
盛歡站在雪地上,身上的紅色披風把她籠罩,毛茸茸的白色領子把她的臉襯得格外的小,眉目更是清麗的柔軟,微微泛白的唇漾起一抹弧度。
“馬車坐了許久,下來活動活動也好,這裡的梅花開得很好,我還沒看過,這會兒倒是能賞賞。”盛歡看向車夫:“雪天本就不好走,這輪子壞了誰也不想,許媽媽也是一時氣急,沒多大的事,你們快去修吧。”
“多謝小姐!”
車夫忙不迭感激點頭,便和幾個護衛熱火朝天去忙了,剩下的幾個護衛沒動,就站在盛歡不遠處護著。
許媽媽聽到盛歡發話,也沒之前那麼暴躁了。
這附近的景致確實不錯,開著大片大片的梅花,香氣沁鼻,幾許霜雪覆蓋其上,依然壓不倒梅花的傲然,它們是冬天的舞者,耀眼灼灼。
盛歡很欣賞不同的群花盛放,她天然喜歡它們。
“哎,下雪了。”吉樂感覺到有東西落下,連忙看天。
“是小雪。”
盛歡微微伸出手,就有米粒大小的雪落在了她手上,像活躍的精靈。
此時,不遠處,馬蹄行來,“踏踏”的聲音落在地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匹足以用帥氣和野性來形容的高大駿馬上,一個戴著兜帽的男人正在駕馬而來,他一身玄色衣袍,骨節分明的手邊一把長劍隨意拿著,好像一點也不怕冷,兜帽很長,擋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表情,卻依舊能看出他的閒適、從容,還有神秘。
幾個護衛見到生人,連忙擋在了盛歡身前。
駿馬的主人不以為意,不疾不徐。
盛歡站在人後,她收回的手正捂著手爐,眸光卻下意識抬眼看馬上的男人,有幾許飄雪飛舞,落在她的眼睫,她眨了眨眼,那一眨動之間,像蝶翼落下親吻,讓人恍惚回到了春天。
男人好似隨意,那雙在兜帽下隱隱綽綽的狹長眼眸看了過來,幾分漫不經心。
四目猝不及防相對,她微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一直看著他,那雙圓潤清眸,格外清澈,男人卻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這人氣場太強,他就算故意收斂了氣勢,護衛們依舊不敢放鬆,甚至緊繃的按住了腰間的配劍。
男人也就是帝承禦唇角微勾,目光又落在那個被圍在中間保護的女子身上,他心想,這一身打扮,真像個小燈籠,怪喜慶的。
男人策馬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