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歡知道原因,但依舊一副懵懂的樣子點頭:“吉蘭和我說過,母親,祖母自來最疼大姐姐,怎麼罰了她?”
屋裡靜悄悄的,隻有炭火偶爾的霹靂聲,顧氏揮退了伺候的下人,低聲道:
“你大姐姐也是個膽大的,為了那王燁淩,真是什麼事也能做出來。”
盛歡心裡暗道,顧越溪可不是為了王燁淩。
顧氏見女兒感興趣,也不吊胃口,直接道:“她昨日換上了婢女的衣裳,假借婢女的身份出府參加賞雪宴了。”
盛歡張大了嘴巴,做出一副吃驚樣。
顧氏搖搖頭:“還好她還算聰明,是跟著威遠伯府千金一同去的,要不然出了什麼事,我們尚書府的臉還往哪裡擱。”
威遠伯,顧越溪的外祖。
“你大姐姐這人是真的怪,怎麼碰上那個王燁淩就一直犯渾。”
“我們棠兒可彆學她,你不是說整日待在屋裡無趣嘛,母親挑了一些畫像過來,你看看,可有喜歡的。”
顧氏說著說著,對外喊起來:“許媽媽,把畫像拿過來給姑娘瞧瞧。”
許媽媽進來沒多久,畫像便堆滿了桌麵,顧氏笑容滿麵:“棠兒快瞧著,若是不喜歡,母親再去尋摸其他人。”
盛歡目光落在了桌麵厚厚的男方畫像和介紹卷上,眉眼抽抽。
顧氏比她還更積極啊。
顧氏抽出一張畫像:“棠兒看看這個如何。”
盛歡撩眼去看,神色立刻就驚訝起來:“母親,這不是二表哥嗎?”
顧氏笑得溫柔:“就是淮禮,淮禮也是母親看著長大的,他的性子母親了解。溫文爾雅,克己複禮,去年又高中狀元,以後也能掙一份家業,他又是你親姨母的兒子,你姨母自來疼你,你嫁給他也算親上加親,我也不愁你在夫家過得不好。”
她一頓,摸著盛歡的腦袋:“這也是你姨母的意思,你也許久不曾見你二表哥了,等你病好,倒是可以見上一麵,若是沒看中,也沒什麼。”
顧氏和興慶伯夫人是姐妹,自來關係最好,女兒的病本就不是無解之症,正如孟大夫所說,養好了自然還是好生養,但她還是怕中間出了紕漏。
她的女兒性子嬌,又軟,她就怕遇到那等嚴苛的夫家。
姐姐也知道她擔心什麼,便和她提了淮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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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就過去了幾日。
顧氏要帶盛歡到京郊莊子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府上。
景蘭苑裡,老夫人與往日的精神不同,看起來有些疲倦。
“怎麼想著要帶棠兒去京郊住幾天?”
顧氏歎了口氣:“母親你是不知道,最近天太冷了,棠兒因為病了一直怕冷,兒媳也是心疼,前些日妾身姐姐說了,可以帶棠兒去泡溫泉暖暖身子。”
老夫人聞言就沒有意見了:“這段時間忙,各種節禮帖子要過目,你舅母她們看日子也就這幾天到了,到時候還得你來招待,你這恐怕是不能親自送棠兒吧。”
老夫人口中的舅母是她娘家嫂子,老夫人哥哥在外地當官,幾人已經許久沒見過麵了,娘家嫂子要過來,老夫人自然不會怠慢,這重任,就落在了兒媳身上。
於是,她又問:“派了誰去送?不管派了誰,都多加點人手。”
顧氏心裡煩那幾個親戚這個時候來,但麵子得做好,主母不在,彆人還以為不歡迎她們,還以為她對老夫人有意見呢,她溫聲道:
“回母親,兒媳是讓許媽媽去送的,老爺也說了,再添五個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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