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門紅燈籠,兩座龐大的石麒麟,蹲坐在大門兩邊,虎視眈眈,威風凜凜。
越過掛著「將軍府」的紅色牌匾,裡麵是一片黑白色連綿建築。
拿著火把巡邏的兵卒,時不時走過,像是一個光點在閃爍移動一般,顯得格外靜謐安靜。
中間一
座大堂內,此時燈火通明,來來往往人數不在少數。
大堂門大開著,四根朱紅大柱支撐著黑色屋頂,後方是一副財源廣進財神圖,金色元寶在光亮下熠熠生輝。
這間屋子,似乎之前是某位富商裝飾使用,雖然外麵翻新了一遍,但內部陳列根本沒來得及更換。
“九連,你傷勢怎麼樣了?”寇虎皺眉坐在上方,看向方九連。
“我的傷不礙事了。”方九穿著一身黑色獸麵鎧甲,上有尖刺,閃著寒光。
他冷聲道:“老師,我打探清楚了,那韓易隻是個流浪血脈子弟,和柳泉柳州牧毫無關係。上次追殺行動,誰都沒料到區區一個九曲門,會冒出來一位二次覺醒血脈。
這次我傷勢痊愈,攜帶針對武器血禁錐,殺入九曲門,若是再次遇到那姓韓的,有把握十回合內拿下。隻要鏟除韓易,其他人,無非是殺雞宰羊,手到擒來。”
方九連出道這麼些年以來,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大虧,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所以他傷勢剛好,就主動請纓,報複回去。
“嗯......”寇虎眉頭緊皺,“九連,忘了我教你的第一節課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九曲門退縮黑瘴山內,敵暗我明,貿然挑起事端,很容易重演遊觴之死。”
“可是......”方九連明白這個道理,但顯然是不甘心。
“九連,你要知道,景天莊不比綠衣盟這等邪道黑道。這次
景天莊分脈,四死一降一逃,已經陸續有不少人開始對我發起責難。
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上次逼迫景天莊分裂,這次又拿下了大部分分脈,要是我們再度動手,怕不是州牧那些人,馬上又要上書,請求撤換府軍主將了。”
寇虎無奈說道。
要是碰上的綠衣盟這等勢力,府軍再怎麼動用手段,哪怕是他親自出手,也不會有人指手畫腳。
可偏偏景天莊不是。
不僅如此,景天莊之前,還是和府軍並列的雲州五大勢力之一,是大名鼎鼎的正道五派。
所以這次事發之後,寇虎的諸多熟人朋友,接連傳信質問,詢問原因。
特彆是同為五大勢力的三山派,萬花宮,守一寺,更是送來警告信,指責他不顧舊情,心狠手辣,為人忘恩負義。若是再有下次,三派必定聯合起來,致信元妙宗,製衡府軍。
兔死狗悲。
景天莊四分五裂的下場,大家都看到了,生怕自己也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這三者,或許單獨拿出一個,實力都比不上寇虎,但三者聯合起來,府軍也要受極大約束,寇虎處處遭受掣肘。
甚至有不少雲州成名已久的老家夥,都因這事再度警醒起來,聯名抗議。
不僅如此。
寇虎知道,除了這些武道勢力外,州牧手下一些官吏......也在盯著他。
就等他主動動手,露出破綻,從而將他拉下馬。
因此,他不能動,也不敢動,壓力極大
。
“那......就這麼算了......?!”方九連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刺入皮肉。
“不是就這麼算了......是時機不對。”寇虎開口,“現在不是已經把九曲門的人,列為通緝犯人了嗎?黑瘴山裡什麼都沒有,他們早晚都要出來......那個時候,也是機會。
或者最起碼,也要等這陣子風頭過了。大家逐漸淡化忘卻此事,你再度帶隊,前去圍剿九曲門分脈。”
“這......好吧......!”方九連雖然心有不甘,但寇虎做出的決定,他隻能點頭接受。
“老師,分脈那些事不提,景天莊......趙子陽主脈那邊......也不管嗎?”
在方九連看來,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如今局勢了,和景天莊徹底撕破了臉麵,斬草除根,不留後患,那是最好的選擇。
“趙子陽那邊......隻能徐徐圖之......”寇虎苦笑道。
這次事發突然,動作迅速,一舉拿下大部分景天莊分脈,已經是極限了。繼續再對景天莊主脈動手,怕不是有些所謂隱居高手,就要出來清理武道叛徒了。
他寇虎,一身大半實力,可都是憑借武道天賦。
“九連,這些景天莊分脈,平常不聲不響,看似尋常,但一個個的油水極大,資源豐厚,足夠我們消化一陣子了。至於趙子陽......他不是想活命麼......
就讓他逍遙幾天......等過去這陣風波後,再下手也不遲。”
寇虎眼裡閃過一絲寒光。
“好,一切聽老師安排。”方九連按捺住心中情緒,行禮告退。
可他剛準備走,寇虎又叫住了他。
“九連,記得為師過去和你說的那句話嗎?為將者,當看大局。我知道你想找那韓易報仇雪恨......有仇恨,有目標,有動力是好事,但也要分清時候......”
寇虎頓了頓。
其實在他看來,方九連這次慘敗,倒也不見得是件壞事。方九連年少得誌,一路順風順水,扶搖直上,不過人生過於順遂也不好,吃點苦頭也有利於他以後發展。
“老師,我明白。”方九連洗耳恭聽。
“現在的重點是......”寇虎猶豫了下,在思考要不要說。
過了半響,他才幽幽開口:“九連......你
可知道,東陽學院的那位......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