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易打開門一看,不是彆人,是鐘雲袖貼身女親衛。
“門內有變,院首通知諸弟子前往大殿集合。”
她急促留下一句話,迅速朝旁邊九曲院弟子住處走去。
“唔”
韓易皺了皺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是心底隱隱升騰起一股子不安。
像這種貼身親衛,除非是有極其重大突發緊急事情,才會登門造訪。
現在
他也來不及多想,朝大殿趕去。
九曲院大殿位於內院深處,平日都會有專人把守,除非是重大事情,否則不會開啟。
隻是今天韓易一路趕來,卻發現往日裡的不少守衛一個都不見,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等到他來到大殿時候,似乎裡麵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鐘雲袖,鐘涵站在隊伍最前方,看著彙聚過來的九曲院眾人,臉色有些不好。
九曲院雖然在整個景天莊內,實力墊底,但也不是一點積累都沒有。
多年的人脈關係,光是待在內院裡的,零零碎碎加起來,單純論起武師來,起碼也要四十多人。
這裡的武師,指的不是像鐘涵,韓易這般,接近武師巔峰的存在。
大多都是真功三四層左右,實力得不到進步,分散在景天莊各處擔任職務,分屬各部門的出師弟子。
但現在來看,頂多來了三十人。
這也就意味著,剩餘的十多人,放棄了九曲院。
“府軍咄咄逼人,莊內起了內訌,趙子陽毫無作為,衝突越演越烈,養誌院宣布脫離獨立,我們九曲院,也需要做出選擇了。”
鐘雲袖站在隊伍最前方,稍微解釋了下原因。
韓易一一認真聽來。
似乎是府軍在剿滅了綠衣盟之後,連夜來到景天莊,要求出人出力,配合調查追殺綠衣盟賊人。
府軍勢大,聲勢浩蕩,氣勢壓人,無奈之下,七院院首齊聚,共同商量此事。
可還沒等敲定出來一個合適方案。
府軍又指名道姓,要求養誌院所有弟子,必須都去。
而養誌院,本來就因為方和之死,對府軍仇恨極大,怎麼可能答應。
所以無奈之下,他們隻能央求莊主趙子陽,出麵協調解決此事。
可誰知,趙子陽竟然沒有多說,默認答應了府軍要求。
消息傳出之後,頓時景天莊上下,一片嘩然。
養誌院弟子更是群情悲憤,相較於府軍,他們更加仇恨起趙子陽。
趙子陽本來也是養誌院出身,結果呢,現在竟然把自己根基都給賣了!
養誌院現任宗悟院首,當即就宣布脫離景天莊,和趙子陽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牽一發而動全身。
養誌院一脫離,選擇自立門派,頓時又有幾個關係不錯分院,共同響應,宣布脫離。
接二連三。
各大分院紛紛站隊。
有的是早就不滿趙子陽管理,有的則是對府軍仇恨怨言極大,心生怨氣。
總之,如今景天莊內亂成一團,數個互相看不慣眼的分院,正在為爭奪資源,大打出手。
而九曲院,則隻是為了自保。
“如今局勢危急,我不再多說。九曲院沒有野心,也不想流血,隻是想讓大家好好的,都好好活下去。願意跟隨我九曲院的,去望山哪裡,我們在哪裡集合。”
鐘雲袖看著眼前眾人,語氣低沉。
說罷,她招呼一聲鐘涵,先行離去。
望山裡麵放著的,是九曲院核心資源,肉田位置所在。
其他什麼資源都可以丟,唯獨這肉田,是必須爭奪的。
眾人沉默著,默默思考著未來,一言不發各自散去。
韓易也看到了蕭忠,孫正,劉鬆等人,他名義上的結拜兄弟。
隻是到了這時候,大家似乎都沒了寒暄心情,略微露出一個笑臉,就迅速離去。
韓易也沒有拖拉,回到住處後,連忙打包好東西,拿走帶好後,朝望山方向趕去。
望山位置,同樣處於黑瘴山脈一帶,和棲雲山距離不算太遠,正好也方便他將昨日在秘密山洞裡的收獲收攏一下。
沙沙
韓易抬頭看了看天,太陽還沒出來,陰雲密布,竟然又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哎”
他心裡歎了口氣,一夜之間,似乎整個景天莊,就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
變化之大,令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但這個世界上,不就是這樣麼,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望山山腳,一處莊園內。
天空依舊陰沉,淅瀝的雨滴,打在道路上,一片泥濘,導致山路越發泥濘難走。
鐘雲袖站在院子中間,麵無表情,看不出心情如何。
但隻是看其用力攥的發白指節,以及微微顫動的嘴唇,就知道她心情絕對不平靜。
“雲袖,事到如今,也沒必要思考太多,他們想爭,就讓他們爭吧。我們隻求保命。”
公孫靜站在鐘雲袖身邊,輕聲說道。
“我知道隻是還是心裡有些難受”鐘雲袖歎了口氣。
幾十年熟悉的環境,被一朝打碎,狠狠撕成無數碎片。
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家,熟悉的經曆,看樣子,是再也回不去了。
公孫靜一時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能握住她的手,當作安慰。
灰蒙蒙的細雨,如同絲線,漸漸稠密起來。
漸漸地,院子裡人也多了起來,有些擁擠。
九曲院,飄雪院,兩大內院,願意追隨過來的弟子人數,也到了極限。
門外,不再有人朝這邊趕來。
鐘雲袖看著屬於九曲院隊伍的一行人,再度歎了口氣。
人數上,整體上看起來,似乎是比剛才多了。
但仔細一看,多了的那些人。大多都是穿著蓑衣,身上大包小包,容貌不熟悉的弟子家屬親眷。
真正有戰鬥力的人,比起剛才在內院聚集起來,又少了十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