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禮和韓易一樣,兩人都是聰明人。
他心中,此時也是打著這樣的算盤,兩頭下注,誰強,誰對他有利,就打算偏向誰。
陳九禮緩緩開口:“既然如此,韓兄那便多多指教了。”
他知道韓易有院首作為擔保之後,其實心中已經隱隱有了動搖。此時無非是想看看韓易實力如何,給自己一個理由交待。
兩人不再多言,各自退出數步。
陳九禮微微彎腰,雙臂帶起不小勁風,霎那間,大片大片被他勁力壓縮成子彈般的空氣,雨幕般向韓易砸去。
韓易抽身閃避,雙臂宛如連環,道道臂影如同凝滯不散般,將自己全身上下空間封閉的密不透風。
嗤嗤嗤嗤嗤嗤!!!
九曲院的寒陰勁,和養誌院的天火勁本來就是性質相悖的兩種勁力,如今碰撞抵消之下,頓時發出水蒸氣般的嗤嗤聲。
兩人交手持續數息,陳九禮暗暗心中驚訝。
他這手「秘術·流火鏢」,雖說是養誌院基礎秘術的一種,但因為天火勁性質爆裂,接觸即焚,消耗也小,所以堪稱是虐菜無敵。
本來他和韓易,也隻是交手切磋,不是生死廝殺。想利用此招分出兩人實力強弱,讓其知難而退,也就算了。
隻是剛才對攻了一陣,他才發現,自己的勁力都消耗了一半了,對麵......
韓易的勁力,似乎還是生生不息,連綿不絕?
但這,怎麼可能?
陳九禮心中有些不信,他的勁力儲備,怎麼可能比不上韓易?
就算是韓易此人身材高大強壯,他剛才一時之間也被其氣勢威懾。
但武師交手,首重勁力。
勁力強,恢複快,儲備多,自然是大占上風。
而勁力的修煉,無疑需要大量的時間消耗,耐著性子慢慢磨礪。
他入門多長時間了,韓易入門才多久?
他進入景天莊,最起碼也有七八年時間了,要是再算上待在外院的那段艱苦日子,少說也有十年時間。
十年時間,竟然比不過一個入門不過是兩年半時間的弟子?
他心頭升起一陣濃濃的質疑,不爽,以及嫉妒的情緒,霎時間就充斥在他心裡。
但隨即,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憤怒。
他不能接受,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比不過韓易。
突兀的,陳九禮一招虛步伸掌,配合天龍禦火拳,假意全力正麵進攻。實則是往側麵一轉,以退為進,蓄力爆發,繞到韓易後方,趁機攻擊韓易側後方。
這是他的成名絕技,千殺火手。
隻是,忽然他身形一滯,一股奇冷無比的森寒勁力在他身上猛然炸開。
陳九禮動作,不自由的慢了一拍,一下停滯住。
一道人影急速在他眼前接近,放大。
韓易把握住陳九禮破綻關鍵,急速衝來,一個換重右碾,右拳穩穩停在陳九禮額頭太陽穴不動。
同門相殘,乃是景天莊門派大忌,嚴令禁止的絕對規矩。
如果說沒有人看到,無人發現,那這種事情,韓易做了也就做了,不會有什麼事情。就如同羅美薇,死無對證。
但陳九禮可是正大光明,送上請帖拜訪他的,要是這時候打死人,恐怕他師尊鐘雲袖,就一個出手削他。
勁力吞吐之下,陳九禮隻感覺自己要害部位有冷風刺骨,直入腦髓,額頭瞬間滲出大片大片冷汗。
隻剩這麼一寸,他就差點被韓易當場乾掉......
現在他內心情緒裡,剛才的質疑,難受,嫉妒等等,此時全部化為了恐懼。
“陳兄,現在,可以說了吧......”韓易的聲音緩緩在他耳邊響起。
“韓兄,此次冒昧拜訪,是我做的不對。”陳九禮喉嚨滾動了幾下,服軟道,“據說羅美薇此女,和我養誌院首席,方守明有些關係。
這次過來調查羅美薇死亡一事,也是得到養誌院高層授意,還望不要見怪。其實這種事情,在咱們景天莊內部多了去了,羅美薇也不是什麼內奸,都是互相推薦而來的。”
他話說的委婉,顯然是不知道內幕實情。
隻是以為羅美薇是走了方守明那邊的關係,當上了棲雲山區域的堂主,所以一旦出了事,方守明那邊就開始調查。
“這樣啊......”韓易也是慢慢收回自己胳膊,溫和道,“那羅美薇是怎麼死的?也好讓我這個棲雲山巡察使儘力調查調查,為其報仇,以免寒了我手下的心。”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隻是聽安排過來的。”陳九禮搖頭,見韓易沒有繼續動手的意思,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不過,我聽說此事鬨得不小,好像是因為羅美薇的死,導致丟了些重要東西,據說方副門主也被驚動了,很是震怒,正準備親自接手此事。”
他想了想,說出來一個養誌院內部消息。
“哦?”韓易表情也是驚訝起來,“就羅美薇一個普通武師,還是外院的,多少年都沒有什麼進步的弟子,居然能讓副門主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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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事,其實我們一開始得到消息後,也是有些不信。”陳九禮老老實實回答,“但命令擺在眼前,我們也隻是遵命行事。”
“總之,韓兄好好想一想,是否有什麼關於羅美薇的重要東西存在。你也彆怪我多嘴,這人的一輩子啊,外物終究隻是死物,安安穩穩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特彆是這事,還牽扯到了方副門主。
以我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能夠驚動方副門主的事情,他一定不可能善罷甘休,後續搞不好還會有專人過來找我,然後再來你這裡調查。”他告誡道韓易。
“我明白。這幾天我會派人調查清楚此事,多謝陳兄。”
“你知道其中利害就好,要是真的有什麼發現,就儘早通知我,省得真出了事,那可就晚了。”陳九禮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