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誰又能想到,天地竟真的留了一線機會給那鯉魚,使它一躍龍門,以此之身,一躍化作了這大江水神。”
徐誠元也不禁感歎起這段前輩口中所說的往事。
陳炁也在這話語之間,目光望著那風雨之中的江水,口中喃喃道:“魚躍龍門,竟可為真,當真奇妙……”
徐誠元亦是認同,說道:“當初觀中長輩談及此事,我亦是無比驚訝。”
陳炁略微回神,隨即問道:“那這潯陽江邊的龍王廟,又是怎會回事?”
“這就不得不說起這條鯉魚的先天之缺了。”
徐誠元道:“它畢竟是鯉魚之身,雖得了化龍的機緣,但它卻始終都欠缺了一點,它沒有似蛇虺蛟龍一般選序漸進,如此一步登天,終有弊端,它躍過龍門過後,卻不明真龍真顏,故雖得了龍威,但卻始終未能凝得真龍之軀。”
陳炁聽後道:“也就是說,如今,他還並非是真龍。”
徐誠元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當初這大江上下二十七座龍王廟,描繪了二十七條真龍,卻無一合適,不合天意,亦不合其道,後來又起了四座廟宇,依舊如此。”
“而在這潯陽江岸邊的這座龍王廟,最為不同,照我長輩所言,最初潯陽江岸的龍王廟,所請的匠人手藝欠缺,雕畫真龍,卻不想最終雕出了個四腳蛇,奇醜無比,化為水神的他行至此地,見此之後勃然大怒,便在兩年之前,起了大水,衝垮了廟子。”
“如今重新修建,雖說雕的合了人意,但現在這情況看來,這位水神,怕是因此糾結在了此地,非要一個滿意的結果才肯罷休。”
這也便是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徐誠元道:“所以,道友你可彆去沾上這件事情,其雖不是真龍,但其躍過龍門,卻不見得弱於真龍,這其中的因果,非是我等能夠承擔的起的。”
陳炁回過神來,拱手謝道:“多謝五木道友提醒,若不然,以陳某的性子,恐怕真要陷入其中。”
“客氣了,同為修行之人,理應互相幫襯才。”
徐誠元的目光卻是看向了陳炁懷中的貓兒,他的話音一轉,忽的說道:
“說起來,道友,我瞧你這小狸奴很是乖巧,可否讓徐某摸摸?”
陳炁懷中的貓兒聽到這話,頓時便往道人的手臂下躲了起來,似乎很是不願意。
徐誠元張了張口,有些尷尬。
陳炁笑了笑,說道:“它似乎不太願意。”
“無礙無礙。”
徐誠元笑道:“狸奴怕生,多見見說不定就行了,道友之後有空的話,可以去我九江觀作客,山門中長輩師兄都很好客。”
陳炁點頭道:“改日一定造訪。”
“那可說好了。”
此時雨已經小了起來,不多時,便見那雨水徹底停了下來。…。。
徐誠元喊來了對岸的船家,於是便與陳炁告辭。
離去時,還不忘叮囑。
“陳道友,一定來啊,帶上小狸奴一起。”
陳炁聽後無奈一笑,說道:“好。”
徐誠元揮了揮手,隨即便隨著那船漸行漸遠。
陳炁得知了前因後果,也無心再過去看了,正如徐誠元所言,這裡麵的因果,的確有些太大了。
倒是他懷裡的貓兒一臉警惕,等到徐誠元走遠了之後,才稍微安定下來。
陳炁笑了笑,說道:“那位道長是喜歡你,故而才出此言,沒有輕視你的意思。”
貓兒搖頭,反正就是不喜歡。
“好好好,不給旁人摸,不給。”
至此,貓兒這才罷休。
陳炁時常覺得,自己像是哄孩子一般。
可不就是嗎,不正是一個孩子嗎。
“走,回家。”
道人抱著貓兒折返了回去。
下過雨的官道不免有些濕漉。
貓兒探出頭看著那地上,時不時會提醒道人。
“嗯,貧道看見了。”
這裡有石頭,哪裡有些滑。
貓兒兢兢業業,很是專心,生怕道人滑到了一般。
“嗯,嗯……”
道人細聲的答著,臉上是那略顯安逸的笑意。
他想,這大抵也是為什麼自己出門,總是要帶著貓兒的原因。
誰又舍得不帶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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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誠元過了江後,便也沒有停留,一路走回了九江觀。
往那山上走去,回頭一望,便能瞧見整個潯陽九江的風景,很是怡人,但對於徐誠元而言,每日所見,早便看膩了。
回了觀裡之後,師兄弟瞧見了他,一個個卻是麵帶笑意。
“怎麼了你們,瞧著我笑做什麼?”
“五木師兄,你可慘了,師父發現你偷跑下山了,一會你得挨收拾了。”
“啊!!”
徐誠元驚了一下,問道:“師父什麼時候回來的?”
“才回來。”
“壞了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