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後躲,不給摸,非常正經嚴肅地提醒他:“我們現在在冷戰,你不要靠近我,不然露餡了。”
她還在戲裡,不肯出來。
江織把她拽過去:“這裡沒人。”
那好吧,周徐紡把手遞過去,讓他牽著。
江織說:“去你房間。”
周徐紡:“好~”
江織把她帶去房間了,她還不跟他一起進,非要一前一後地進去。她來江織房間好些次數了,但沒怎麼走過正門,大多是爬窗,這次才注意到門口的櫃子上有一張照片,擺放在最裡麵。
周徐紡拿起來看,上麵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人側身在看身邊的人,沒有拍出正臉。
照片有些年歲了,不是很清晰,可即便是模糊的,周徐紡也看得出來上麵的女子樣貌有多出眾。
她也是桃花眼,跟江織很像。
“江織,這是你父母嗎?”
“嗯。”
她把照片輕放在櫃子上:“你沒有跟我說起過他們。”
一次都沒有。
江織從來不提他的父母。
“沒什麼可以說的,他們去世的時候,我才出生沒多久,除了名字,關於他們,我也什麼都不知道,老太太從來不提,江家其他人也不敢提。”江織拉著她去床頭的小榻上坐,把旁邊桌子上的棉花糖盒子給她,“聽五姑姑說,老太太不喜歡我母親,她也不是甘願嫁給我父親的。”
並不是一段好的姻緣,可能也是因為這個,江家鮮少有人在老太太或是在江織麵前提起他的母親。
他倒聽家裡下人說過,他父親是老太太五個兒女裡頭最有魄力的一個,老太太也最為偏愛。
“那是聯姻嗎?”周徐紡問。
江織說不是:“是我父親強取豪奪。”江織看了一眼櫃子上的照片,“他是個很極端的人,要想什麼,就一定要弄到。”
而且瘋狂。
“我母親車禍去世後,他就抱著她的遺照自殺了。”江織說,“他還沒畢業就娶了我母親,去世的時候隻有二十二歲。”
“你父親很愛她。”
嗯,很愛,所以他舍下了尚在繈褓裡的幼子,去地下陪他的亡妻。
叩!叩!叩!
門口,有人敲門:“小少爺。”是江川來請人,“老夫人喚您過去。”
江織讓他去下麵等著。
“若是老太太問了你不想回答或是答不上來的問題,你就甩給我。”
周徐紡:“嗯。”
江織又囑咐:“我夾了哪個菜,你便吃哪個,我沒動過的,你也彆動。”江家牛鬼蛇神不少,得防。
周徐紡都答應:“知道了。”
開門之前,他低下頭:“親我一下。”
她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親完,她不好意思了:“口紅弄你臉上了。”
江織背靠門站著瞧她:“你弄的,你擦。”
哦。
她踮起腳,手勾住他脖子,人湊過去。
江織低頭了,把她吻了個正著。
周徐紡:“……”
小壞蛋!
托了某個小壞蛋的福,周徐紡發燒了,等她退錢後,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了,他們兩人到前廳的時候,江家人都已經到了好一會兒了。
“吃個飯還要三請四催的,像什麼樣子。”
訓人的是江織的大伯父,老太太的長子江維開。
老太太舍不得寶貝孫子,當下便給訓回去了:“你說織哥兒做甚?沒瞧見他臉色不好嗎?”轉頭看江織,又換了個臉色,和聲細語地問,“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老太太坐主位,她左手邊空了兩個位子。
江織直接坐下,精神頭不是很好,說話似氣不足:“不礙事。”
他後麵跟了個小姑娘,被甩了挺遠,現在才追上來,看了他一眼,臉上是委屈又惱怒的表情。
江老夫人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怎麼了,這是?”
駱常芳笑著接了一句嘴:“小兩口吵架呢。”
江老夫人朝紅了眼的小姑娘望了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訓斥地說著江織:“你欺負人家小姑娘了?”
江織沒作聲。
小姑娘咬咬唇,笑得很不自然,像是強顏歡笑:“江奶奶好。”其他眾人她也不知道怎麼稱呼,便點頭問候。
江老夫人招呼:“彆站著了,快坐。”
這是周徐紡第一次正麵與老夫人打照麵,七八十歲的老人家,頭發差不多全白了,人很精神,穿著做工考究的緞麵襖裙,頭發盤得一絲不苟,即便笑著,眉眼裡也有不怒自威的淩厲。
周徐紡坐在了江織旁邊的椅子上。
老夫人把人瞧了又瞧:“你還是我們織哥兒第一個帶回來的姑娘呢,你叫什麼名字啊?”怕嚇著人小姑娘似的,問得輕聲細語。
周徐紡回答:“我叫徐紡,周徐紡。”
江老夫人又問了:“跟我們織哥兒怎麼認識的?”
周徐紡坐得端端正正,有問有答:“我是他劇組的群演。”
老夫人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家在帝都嗎?”
“之前一直生活在國外。”
“父母呢,也在這邊嗎?”
父母啊。
周徐紡不知道怎麼回答了,要求援,剛把手伸到桌子底下,還沒碰到江織,對麵江維爾幫她接了話:“母親,你問東問西的,做人口普查呢。”
江老夫人笑了一聲:“這不是人姑娘把咱織哥兒掰直了嗎,我自然好奇了。”
“咳咳咳……”
江織突然咳嗽。
周徐紡立馬去端茶倒水、拍背撫胸。
他似乎習慣了,靠著椅子讓她伺候,咳了一陣,紅了眼,氣不太順,喘著說:“還有誰沒來,怎麼不開席?”
江老夫人右手邊坐的是四房的姑娘江扶汐,她見江織咳得厲害,讓下人把碳火挪過去些,又吩咐身邊的人去屋裡拿毯子。
周徐紡忍不住用眼角偷偷看她了。
江扶汐生得很端正,大概是因為從小學畫,氣質樣得極好,嫻靜又溫婉。
周徐紡覺得她很像宮廷劇裡的正宮娘娘,端莊大氣,並且深藏不露的樣子。
江老夫人說:“冰雪還沒到呢。”
“江家的家宴,你叫冰雪來做什麼?”聽得出來,江維爾有些不滿。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他陪著你天南海北地跑了這麼久,我不得謝謝他?”
說曹操曹操到。
這時,門口下人跑進來,說:“老夫人,薛三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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