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他說:“我脫單了。”語氣,明顯的炫耀。
喬南楚:“……”
他看了一眼時間,零點一十六分。
睡意也擾得七七八八了,他抓了一把頭發,嗶了狗了:“就這個?”
江織嗯了一聲,尾音拖著,洋洋得意,全是小雀躍。
大晚上的,不睡覺,炫女朋友。
毛病!
喬南楚皮笑肉不笑:“恭喜。”
江織言簡意賅:“直接現金。”
“什麼?”
“給我女朋友的見麵禮。”
喬南楚:“……”
這家夥,從他把心交代給周徐紡之後,就變了個樣,江老夫人費心教養出來的那一身清貴薄涼,全給周徐紡捂化了。
像畫裡的人,被拽了出來,不過,倒像個活人了。
喬南楚不跟他扯淡了:“老子要睡覺了,掛了。”
他直接摁斷了電話。
十幾秒後,江織收到了一筆轉賬,他收了,再撥了第二個電話。
“薛寶怡。”
這個點,是薛寶怡的夜生活,不知道在哪個風月場裡浪,音樂聲振聾發聵。
舞台上,dj在打碟,薛寶怡聽不清,扯著大嗓門講電話:“我這很吵,待會兒給你打。”
江織把手機從耳邊拿遠:“出來。”
“等我半分鐘。”薛寶怡找了個安靜的地,“什麼事兒,非得現在說。”
“我跟周徐紡交往了。”
怪不得大晚上不睡覺,思春啊。薛寶怡樂了:“你家那個可是塊冰做的木頭,不容易啊,終於讓你給啃動了。”
原本愉悅的語調,急轉而下:“你說誰是木頭?”
“……”
薛寶怡被他這股子逼人的淩厲怵了一下:“這不是重點。”
這就是重點。
“周徐紡不是木頭。”
一開始,他是盛氣淩人的口吻,說著,得意揚揚了。
江織說:“她多乖。”
還說:“而且可愛。”
語氣驕傲:“打架也厲害。”
像炫耀自家孩子的家長:“你還能拔樹,你能嗎?”
薛寶怡:“……”
“世界冠軍都沒她跑得快,你有什麼資格說她是木頭。”
薛寶怡:“……”
就這麼被強行秀了一臉。
受不了他了,比喬南楚那個女兒奴的堂哥還過分,薛寶怡哼:“過分了,織哥兒,誰還沒交過女朋友,你少擱我這炫耀。”
江織陰陽怪氣的:“你以前那些個亂七八糟的女朋友,能跟周徐紡比?”
亂七八糟?!
“江織,你他媽夠了,老子不想跟你說話!”
“見麵禮準備好,下次見我女朋友,彆空著手。”
說完,江織掛了電話。
薛寶怡:“……”
談個女朋友,至於嗎?
淩晨一點。
薛冰雪在醫院接到了江織的電話。
“冰雪。”
“我現在沒有空,要去給維爾換藥。”
平日裡八點多就睡覺的人,這會兒,都這個點了還很精神,也不咳嗽,也不氣喘了:“你換你的,我說我的。”
“哦,那你說。”
江織說:“我跟周徐紡在交往。”
薛冰雪一聽,立馬問:“你怎麼追到的?”他也想追江維爾。
“周徐紡跟江維爾不同。”一提到周徐紡呀,江織話裡就都是歡心,矜貴沒了,就想全世界炫耀,炫耀他家姑娘,“周徐紡是個隻要給一包棉花糖就能滿足的姑娘。”
薛冰雪就舉一反三了:“那我給維爾兩包?”
江織:“……”
這個傻白甜。
江織心情好,語調懶懶地扔了句建議:“她性子很剛,但心軟,你多黏著她點。”
“那她煩我了怎麼辦?”
“給她打一頓。”
說到這,薛冰雪還護上了:“維爾才不會打人,維爾從來沒有打過我。”
仔細想想,連喬南楚都踹的江維爾,還真沒怎麼打過薛冰雪。
“你那臉,我也下不去手。”
看著太嫩!
三句了,話題得回來,江織三句不離周徐紡:“還是我家的好。”
“周徐紡從來不打我。”
“她舍不得。”
以前話都懶得多說的江織,以前對什麼都不冷不熱的江織,以前活著很死了沒分彆的江織,以前生殺予奪遊戲人間的江織。
現在,誇起周徐紡的時候,他話多得很。
薛冰雪真心覺得:“江織,你女朋友真是好人。”能把江織這樣的大魔頭,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凡人。
江織很驕傲:“當然。”
周徐紡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掛電話後,江織發了條動態,用私人號發的,僅對特殊分組可見,內容如下——
我女朋友,@周徐紡
你們知道就行,彆往外說。
下麵還附了一張照片,照片是周徐紡在‘仙女下凡’當發型模特時的那張,江織當時從那個發型總監那裡弄過來的。
為什麼是這張,因為隻有這個是高清的,平時江織偷拍的那些,周徐紡都是……都是一坨黑。
那個分組裡,也就幾個人,剛才被江織一一致電的,都還沒睡。
帝都第一帥:合照都沒一張,這官宣小爺不認!
喬南楚:祝早生貴子。
我是一朵小冰雪回複喬南楚:江織不育。
我是一朵小冰雪:祝你早日治好不育。
帝都第一帥:貼膜的姑娘,來,先叫聲哥聽聽。
這個語氣浪蕩的帝都第一帥,當然是薛寶怡。
三分鐘後,江織又發了一條動態,就一張圖片,他和周徐紡的合照,是P的,都是‘仙女下凡’的發型海報,一人一頭霧麵啞光藍,P在一起,毫無違和感。
江織覺得很有夫妻相,還算滿意。
留言如下——
喬南楚:喪心病狂!
我是一朵小冰雪:【微笑】【鮮花】
帝都第一帥:我去,我還以為是刷到了美容美發的小廣告。
江織了無睡意,坐在床頭,一直盯著手機,十分鐘過去了,留言和點讚的頁麵一動沒動。
周徐紡為什麼不點讚?周徐紡為什麼不留言?周徐紡為什麼不發朋友圈?周徐紡為什麼秀恩愛?
周徐紡是不是變心了?!
江織想到這裡,把手機摔桌子上了。
叮!
江織立馬撿起手機,點開微信,不是周徐紡,是薛寶怡。
他來火上澆油。
帝都第一帥:你家姑娘貼膜去了?都不理你。
帝都第一帥:織哥兒,你不受寵啊。
不受寵……
.不受寵……
不受寵……
咣!江織扔了手機,掀被子睡覺,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兩個半小時,他爬起來看了一眼手機……
早上七點,太陽剛露出一個角,冬天的陽光,微微的暖,帶著絲寒氣。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周徐紡從夢裡驚醒,猛地坐起來,緩了十幾秒鐘,才接電話:“喂。”
她聲音沙啞,嗓子疼。
昨天高燒了太久,高燒完,又蹦躂了太久,蹦躂完亢奮了很久,亢奮完接著發燒……這麼反複下來,她體力透支了,在沙發上就睡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還夢到了駱家那個閣樓。
她頭暈暈的。
電話裡是江織的聲音:“你是不是後悔了?”
“啊?”
上一句是惱,這二句是慌:“你又不喜歡我了?”
“啊?”
周徐紡此刻臉上的表情是呆傻表情包本包。
江織凶她,不是真凶,是沒底氣的凶、沒威懾力的凶、束手無策的凶:“周徐紡!”
周徐紡:“在!”
江織:“……”
“你怎麼了?”電話裡,小姑娘聲音軟趴趴的,“江織。”
江織沉默了一陣,才開口:“我昨天晚上發了朋友圈,你沒回我。”公布關係的時候,居然讓他坐了冷板凳。
周徐紡剛睡醒,反應有點慢,半晌才哦了一聲:“我睡著了。”
“……”
他想她想了一晚上,眼都沒合一下,她居然那麼快就睡著了?他又想到了薛寶怡那個混蛋的話——不受寵。
正氣著,耳邊小姑娘說:“我沒有後悔。”
她現在才醒瞌睡,所以回答他一開始的問題,一個一個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喜歡啊。”
兩句話,江織所有不確定的惶恐,全部被安撫了。
原諒她了。
他嘴角勾了勾,有點笑意了:“我在你家樓下。”他吸了吸鼻子,有點鼻音了,“你再不來接,你男朋友就要被凍死了。”
他在她家小區外麵等了兩個小時了,怕吵她睡覺,才忍著沒來敲門。
周徐紡愣了一下,跳下了沙發。
不到十秒——
哢噠,門開了。
江織左手還拿著手機,右手拎著保溫盒,風吹紅了他的眼鏡與鼻子,他看著眼前頂著一頭‘鳥窩’的姑娘:“周徐紡,你飛過來的嗎?”
“不是。”她說,“我跑來的。”
她沒穿外套,衣服單薄,更顯得消瘦。
江織把外套脫下來,裹她身上,伸手壓了壓她頭頂亂翹的一綹發,他問:“讓不讓你男朋友進門?”
周徐紡:“讓。”
他牽住她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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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彆字還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