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距離院試還有一定時間,何必著急搞這些?
不過自然不能就這麼說,嘴上說的卻是:“秦某如今有腿疾在身,行動不便,便不去了。”
這借口,何書遠才不信呢。
秦彥這家夥,坐著輪椅都能天天上學,他要是想乾什麼,誰也攔不住。
但轉念一想,這恐怕是秦彥的委婉說辭,怕被彆人嫌棄,所以先拒人於千裡之外。
這麼想著,他再看在那裡安靜吃點心的少年,頓時覺著秦彥實在是堅強,承受了太多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既覺著可憐,又佩服他的心智,同時還有幾分對有人的惋惜。
讀書人大都如此,想的比較多。
殊不知秦彥腦子裡想的是,這塊糕點不錯,枝枝吃到肯定會很開心,但,偷拿吃的是不是不太好?算了,管旁人的眼光做什麼,自家人開心才最重要。
大不了,他偷偷的不被發現就好了,偷幾塊糕點而已,輕輕鬆鬆。
因為同情,何書遠也不去與人相交了,一撩衣袍,就坐在秦彥旁邊陪著他,胸腔一股義氣油然而生。
秦彥見狀,也明白了對方的用意,也沒拒絕,二人就這麼閒聊,方銀時不時加入其中。
正在這時,方金也來了,身前則是一個老頭兒,他對老頭恭恭敬敬的,不少人都朝著那邊看去。
老頭胡發皆白,養的長長的,一雙眼猶如利箭,一一掃視過在場年輕的學子們,看著嚴肅,一瞧便是個老學者。
這人,正是方今拜的先生,陳夫子。
這陳夫子,甚至是由林柏升親自迎進來的,又將人安排在了上首位置。
當然也隻有陳夫子能入上座,方金沒得坐,還得恭恭敬敬的陪著站在他身後。
方銀咯咯樂了,有點想說彆人的壞話,於是小聲俯身在秦彥耳邊道:“彥哥兒,你看,方金不是讀書人嗎?怎麼和我一樣站這了?”
秦彥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小聲回他:“他是拜了那個長者為師。”
好吧,方銀又不樂了,他是笨了點,但他能看出來,坐在上麵的,好像都是厲害的?
不過秦彥招招手,叫來下人,讓在他旁邊添個椅子。
下人為難,座位都是布置好的,秦彥給他袖子塞了個荷包,下人當即去辦了。
很快,方銀也有位置了,他在看方金還站著,舒服了。
秦彥卻若有所思,該不會上首的位置都是給德高望重的老學者們準備的吧。
剛這麼想著,又進來兩位年紀稍大的老者,同樣被林柏升安排在了上座,見狀,他心底就有數了。
到的人越來越多,學子們都在低聲互相交談展示著學識,亦或是互相結交,場麵頗為熱鬨,卻不讓人覺得吵。
上首的位置漸漸坐滿,不少學子們翹首以盼,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等厲害的老先生,竟然壓軸登場。
於是,終於盼來了他。
最後一位到場的老先生一來,不少人伸長脖子看,秦彥也看過去,這一看,愣住了。
居然是鄭先生?
秦彥剛想去近前行禮,鄭先生卻已經被眾星捧月到了主位,熟練笑嗬嗬的和一眾其他老友們致歉。
“家中有事,我便來晚了些,各位勿怪,勿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