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
進來一位紅袍男子,打趣道:“怎麼?世子爺今日不侍疾?有空請我來吃茶。”
自打郡王病了以後,世子衣不解帶照顧,可謂純孝之人,這淮安府都傳遍了。
清閔回頭,麵露苦笑:“你明知內裡境況,何必說這種話?”
周子荊自顧自坐下,這才道:“行了,有事直說吧。”
清閔醞釀了下:“表弟他,如何了?”
這話問的沒頭沒尾,時君衍還能怎樣?每日騎馬、刷馬、看書,自在的很。
不對,近來多了個活,給方南枝試針。
“你得罪他了?”察覺他的謹慎,周子荊不由問道。
彆看郡王世子和時君衍是表兄弟,但兩人的情誼,還真比不上周子荊的。
後者已經和時君衍相熟七八年了。
清閔無奈,隻能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雖然他處理的乾淨利落,方小娘子似乎也不生氣了,但這位表弟的身份擺著,他總要再慎重些。
萬萬不能為此,影響了表弟對他的印象。
周子荊聽完,眉頭就皺起來:“你妹妹欺負我師姑了?”
他近來溫書備考,府上沒人和他說閒話,他還真是剛知道。
但“師姑”二字,就足見他的立場了。
清閔是個聰明的,當即起身,又衝著他彎腰賠罪:“實在是府上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他沒想到,為了這事,他還得再賠罪一次。
這兩天彎的腰、賠的禮,比十幾年加起來都多了。
周子荊受了他這禮,卻道:“唉,世子,你有所不知。”
“我祖父老來收徒,恨不得把人寵到天上去。”
“就年前,父親還來信,說讓祖父閒來無事,去他那裡小住,都被祖父拒絕了,是因為舍不得師姑。”
“郡王府如此行事,隻怕祖父要傷心嘍。”
他這話可沒誇大,如今祖父給家裡去信,十封裡麵有九封誇方南枝的,另外一封罵族裡子弟不爭氣,不是學醫的料,浪費了家傳。
清閔再次彎腰,表示等過兩日,讓母親也親自登門解釋。
心裡已經徹底厭惡極上了二妹妹。
就因為她的愚蠢,一下開罪了多少人啊。
周子荊這才滿意了點,提他最關心的事:“今早出門,我還見時公子在練劍,想來心情尚可。”
清閔這才鬆了口氣,乾咳了一聲:“我看周兄近來消瘦不少,來人,去酒樓要些招牌菜送來。”
周子荊翻個白眼,請吃飯直接定酒樓不行嗎?
他不知道,這茶樓是清閔的,完全屬於他的產業,自可以放心說話。
另一邊,方銅兄弟倆打完人,勾肩搭背討論揍人妙招。
實在是,方銀進步了啊。下手又黑又狠,還不留痕跡。
秦彥則白衣勝雪,風度翩翩站在一旁:“大堂伯,聽說你拜師陳夫子,明日也要參加詩會宴?”
被揍得半天爬不起來的方金抬頭,腫著眼睛看他,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偏秦彥說了這麼一句,就沒繼續的意思了。
衝他清冷一笑,轉身和爹他們走了。
留下方金在心底各種猜測,這小子到底要做什麼?難道是想陷害他?斷了他前程?
想著這些,方金心底原本的怒火都沒來得及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