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枝伸手搭脈,放鬆心神,仔細聽,然後也問了些症狀。
比如“咳痰與否?清痰還是黃痰?嗓子會不會乾?”
等她問完,才遲疑道:“風寒入體,不過近來天氣暖和了,不應該啊,你是不是平日太貪涼。”
病人連連點頭,正是,他習慣喝涼水啥的。
“雖入春,往後會越來越熱,但夜裡還是有寒風的。你得注意,我開了方子,是三日的……”白大夫接過話頭。
而方南枝在埋頭苦寫,記錄先前的脈案。
等她一一記下,病人已經起身抓藥了。
白大夫看了一眼,搖頭失笑:“你去外麵搬個凳子進來,站著寫字可對腰不好。”
“哎!好嘞!”方南枝爽快應下。
就這樣,她成功在白大夫的診房駐紮下來。
病人多的時候,她隻把脈,不多話,沒病人時候,她就自己琢磨出藥方,給白大夫看。
兩人商討,白大夫都會給些建議。
她修改後,等見到周老,還會把近日所得、所慮說一遍。
周老神醫會再幫她糾正一二。
方南枝不是藏私的人,二改的方子,她還會拿回來和白大夫討論。
於是,白大夫也學了不少東西,越發對方南枝有好感了。
兩人互相學習,都很滿足。
但,遠在木山村的方銅不滿足啊。
買下來的山地,到底貧瘠了些,想要種草莓這金貴物,就得多施肥,養地。
已經讓狗蛋和二娃去城裡,和倒夜香的合作上了。
但他人手不夠。
施肥、播種,會有還要澆水,冬小麥也得收,哪怕有兩頭牛,他們四個人也忙不過來啊。
“請短工?”
“怕是不好請,過段時日,各家都收冬小麥,咱現在請人,他們乾不了幾天,到時候還是人手不夠。”方銅搖了搖頭。
“買人?”鐵柱問了一嘴。
方銅沒說話,他不是摳門,真不是。
隻是自家還沒富裕到這個程度啊,沒看親二哥都得充當彥哥書童嗎?
這麼想著,方銅還是和鐵柱進縣城了。
鐵柱的婚期定下來了,成親需要的東西,就得置辦上了。
“紅布、喜糖、鞭炮、新鞋麵、新被褥……”鐵柱一路念叨著。
方銅點頭,突然問:“對了,你房子啥時候蓋?”
現在他和馬老爺子住二娃家沒毛病,但成了親一塊住,那新娘子肯定不自在啊。
鐵柱撓撓頭:“夏收之前吧。”
他們鄉下房子,就是土坯房,十來天就能完事,再晾一晾就能住。
“宅基地,我爺已經和村長叔買下來了,就你家旁邊那塊地。”
馬老爺子覺得方銅一家有福氣,讓自個孫子離近點沾沾光。
方銅還是頭一回聽說這事:“那這樣,親事在我家辦,新房蓋好前,你們小兩口就先住我家。”
“那咋行?”鐵柱心知肚明,這房子是秦家的,秦彥的。
他兄弟入贅過去的,萬一為這事出糾紛就不好。
“放心吧,這事還是你嫂子提的,彥哥兒也沒意見。”
方銅到底是男人,考慮事情不周全。
錢鳳萍這個當嫂子的,一點不白當,她琢磨自家現在也不住,房子借出去幾個月而已,不影響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