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金沒說話,但一旁的方老爺子雖然心裡對大兒子失望,但到底也疼了他這麼多年,從小到大都偏寵的孩子,不可能說不寵就不寵了。
看見方銅語氣這麼橫,他下意識的就嗬斥:“你怎麼跟你大哥說話呢?”
這下可把方銅氣樂了,因為他兒子的名聲,他懶得跟彆人起什麼衝突,但是對於這老方家,他還真沒有在怕的。
他叉著腰抬起頭:“堂伯這是什麼意思啊?你可是我親大伯,是不是看我親爹沒了就欺負我?我好好的在這牽著牛乾活,你兒子瞅我乾啥,我問都不能問一句了,有你這麼當大伯的嗎?信不信我那死了的爹來找你算賬?”
方老爺子氣的手都抖了:“他們說這些話還不是你指使的,你大哥就算看你怎麼了?”
方銅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真是好笑了,我可是一句話沒說,該不會是覺得我輩分低就不會跟你們動手吧?那不還是欺負我沒有爹嗎?”
他這話出口,所有人都一愣,反應了半天才勉強接受。
要不是他們知道內情,還以為方銅真是方家過世小叔的親兒子呢。
雖然他們知道方銅已經被過繼出去了,可大家下意識的心裡還當他是方家老三,反倒是方銅自己接受的特彆好。
聽他這麼說,方老爺的臉色更難看了,不知道咋的方銅一口一個死了的親爹讓他特彆不舒服,好像在詛咒他自個兒似的。
他大又大聲嗬斥:“就算過繼出去了,你也是我養大的,怎麼現在就要六親不認了?”
方銅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好像他說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我六親不認?老爺子,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六親不認的是我嗎?是不是過一陣子你們還說,是我非要入贅的,不是你們逼我的。也不是你從小對我不好,偏心大哥,不是你們想要搶我的方子?搶我的銀子,搶我的買賣,是我無緣無故就要去給彆人當兒子?”
“我們兩家關係疏遠,為什麼你們心裡是真沒有數嗎?再說了,前一陣子你們家辦喜事,我大堂哥辦喜酒,可一個我們家人都沒叫,你們這也算是認我?你們認我什麼?你們認我就是指望利用我把老秦家啃乾淨嗎?”
這話一點毛病都沒有,聽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不是呢,同樣都是兒子,那方金這些年花錢跟流水似的,也沒見老爺子有什麼不樂意,反倒是他們家老二和老三一個天天乾活,一個見天兒的挨罵。”
“彆的不說,就說枝枝那小丫頭,以前在老方家被養的都成什麼樣了,再看看現在。”
“在自己家過的麵黃肌瘦,如今入贅了,活的有滋有味兒,敢情這自己家人還不如這半路夫妻呢。”
方老爺子被噎的說不出來話,方銅還在繼續:“我知道我大堂哥腦子不行,念了這麼年的書,還是個榆木腦袋,一點都不開竅,連個縣試都沒通過,本來咱們都是親戚,我之前什麼都沒說是給你們留麵子,可是你們不識趣,非要上來惹我,那我就得說一說了。”
方金覺得他沒有好話,又知道他嘴皮子厲害,不知道他要說什麼,趕緊背地裡扯了扯他爹的衣裳。
方老爺子也反應過來了,朝前走了幾步:“你閉嘴,你還想說啥?差不多就行了!”
可他現在哪管得了方銅,更不用說二娃哥三個還在前頭站著,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就好像知道他那父子倆不敢上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