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裡果然一個人都沒有,空空蕩蕩,薑歲走進去,似乎還能聞見來自五年前的血腥味,眼前也是鮮紅刺目的顏色,那是祁暄的血,染了他一身,好似沁進了皮膚裡,無論如何洗不掉。
薑歲撐著吧台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忽然手腕上的終端響了一聲,有人給他發了消息:【到了?】
“……”薑歲像是終於從深海之中掙紮而出的遊魚,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對方緊接著又發來一條消息:【給你叫了外賣,吃點東西。】
幾乎是這條消息剛到,薑歲就聽見了門鈴聲,是配送機器人送來的外賣。
全是素菜。
自從祁暄死後,他就吃不下任何肉類的東西了。
其實他不想再回到這裡,總覺得坐在這裡,下一瞬祁暄就會從背後抱住他,親吻他的後頸,說些好愛他的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回憶過於真實,薑歲竟然真的覺得腰間好似有一雙手緊緊的勒著他,冰冷的吻從後頸蔓延,吻過他的側頸、喉結、下顎、唇角,而後那隻有力的手捏住他的臉頰,迫使他張開唇瓣,露出顫抖、濕濡的舌尖,粉嫩的口腔被看不見的舌頭掃蕩,敏感的上顎被翻覆吸吮舔吻,柔嫩的喉口也被舌尖侵犯,
薑歲覺得自己喘不上氣來了,作亂的舌頭終於退出口腔,下一瞬修長的手指卻又伸了進來,壓著他的舌根,讓他合不上嘴,不停的分泌津液,從嘴角溢出,蜿蜒過脖頸,在鎖骨上也留下晶亮的痕跡。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薑歲猛然回神,嗬嗬的喘氣,他仍舊坐在他和祁暄親自去挑的沙發上,客廳裡窗明幾淨,隻有他自己一個人,仰頭靠在靠背上一臉的狼狽。
薑歲紅著眼圈去擦唇角的液體,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祁暄已經死了,他親手殺的,這棟房子裡,隻有他一個人了。
好不容易吃進去的東西又吐了出來,薑歲走出浴室的時候渾身濕淋淋的好似一隻水鬼,站在門口好一會兒L才想起自己應該換身衣服。
於是他赤著腳走進衣帽間,拉開衣櫃的時候看見裡麵的衣服被收拾的整整齊齊,那都是祁暄的衣服。
他一瞬間精神恍惚,慢慢的鑽進去,蜷縮在祁暄的衣服堆裡疲憊的閉上眼睛,熟悉的味道包裹全身,薑歲在細微的發抖,但他沒有出去,就這樣藏在衣櫃裡睡著了。
……
祁成煦今兒L約了一群狐朋狗友去打冰球,忽然有人說起了薑歲,膽子大的還問起祁成煦,怎麼沒有叫他嫂子出來給大家見見,畢竟薑歲是祁家大少夫人的時候,祁暄看的緊,外麵的人壓根就沒有見過人,他們都很好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美人,才能讓祁暄這樣眼高於頂的人愛若珍寶。
他們越說越起勁兒L,就起哄讓祁成煦打電話叫薑歲一起出來玩兒L,祁成煦不勝其煩,還是給薑歲去了電話——媽的,薑歲的號碼甚至還是五年前和祁暄用的情侶號。
但五六個電話打出去,都沒人接聽,祁成煦皺起眉:“死了嗎這人。”
“算了,他來了也晦氣,叫他掃興。”
眾人也就沒敢再鬨騰,大家都知道,祁暄被殺,最憤怒的人就是祁成煦,他沒把薑歲碎屍萬段都多虧了祁暄的遺書。
跟朋友們打完冰球,祁成煦本打算回家,等回過神來一看,自己竟然到了祁暄和薑歲的婚房。
祁成煦:“……”
剛打完球熱血沸騰,難道是潛意識讓他來這裡一球棍把薑歲的腦袋打爆?
祁成煦煩躁的點了根煙,一根煙燃儘,他還是下了車,準備去看看他這位好大嫂不接電話是不是真死在家裡了。
結果進了彆墅找了一圈都沒見,祁成煦:“……媽的,不會跑了吧?”
祁成煦把人接回來可沒打算還他自由讓他逍遙自在,薑歲的一舉一動都必須在祁家的監視之下,所以祁成煦凍結了薑歲名下所有財產,身份證明也全部在他那裡,薑歲沒錢沒身份,能跑去哪裡?
祁成煦煩躁的抓了把頭發,忽然聽見一陣細微的哭聲,他循著聲音進了衣帽間,就見沒有關嚴實的衣櫃門開了個縫隙,哭聲就是從裡麵傳出來的,很小很輕,像是想哭又不敢哭。祁成煦一把推開衣櫃門。
裡麵亂亂糟糟,薑歲蜷縮在衣服堆裡,像是沒有安全感的小貓,祁成煦都氣笑了——好好的床不睡,睡衣櫃裡?
他伸手把人拽出來,薑歲渾身軟的像是沒有骨頭,直接貼進了他懷裡,祁成煦一僵,薑歲的手卻已經抱住了他的脖頸,聲音很輕很軟帶著顫音:“……我不出去了……真的不出去了,我不會離開你的。”
懷裡像是一團綿軟的雲,透著幽幽的甜香,祁成煦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薑歲又輕輕親了一下他的耳垂:“不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