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資產階級少爺給的。”薑歲背著手得意洋洋:“我幫了他天大的忙,這是他給我的謝禮,他還額外給了我一顆巧克力,可好吃了。”
遲戎眉頭越皺越緊,抿唇沒說話,等薑歲去看鍋裡的飯好了沒時,忽然聽見遲戎說:“以後我會給你買吃不完的奶糖還有那什麼巧力。”
“是巧克力。”薑歲說:“吃不完的奶糖還是算了吧,糖吃多了要蛀牙的,還是先吃吃今天的回鍋肉吧。”
蒜苗回鍋肉是遲戎的拿手菜,做的特彆好,章晨不管跑去哪裡野,飯點都是一定要回來的,原因也簡單,那就是遲戎做的飯一定是整個梅崗生產隊最豐盛的,幾乎頓頓都有肉。
第二天薑歲跟在遲戎身邊敷衍的割稻穀時,聽人議論說裘源也不知道被誰套麻袋打了一頓,對方下手黑的不行,給人揍得鼻青臉腫,裘源首先就懷疑是景長翎乾的,但是他挨打那會兒景長翎正在知青點跟何秋菊談心呢——此人聲稱自己被裘源誣陷後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必須得找人嘮嘮才能好。
薑歲一聽就知道這事兒不是景長翎親自乾的也跟景長翎脫不開關係,畢竟那位大少爺就是睚眥必報的性格,要是他不搞裘源,薑歲才覺得不對勁呢。
“在想什麼?”遲戎壓了壓薑歲的帽簷,即便有帽子遮著,薑歲的臉還是被曬紅了,看看周邊一起上工的人都離得遠,他就乾脆帶著薑歲到了樹蔭底下,讓他就在這裡待著,彆下地了。
“我在想有人要倒黴了。”薑歲眯起眼睛,“我在這裡待著,王老九不會找我麻煩嗎?”
遲戎:“他不敢查我。”
薑歲:“那我離開會兒成不?”
“去哪兒?”
薑歲撒了個小小的謊:“去找章晨。”
薑歲當然不是去找章晨的,而是去找了景長翎。
景長翎因為家裡成分問題,即便到了鄉下也一直被針對,他一個人分到了一大片田,到現在也就割了十分之一不到,景大少爺倒是很有閒情逸趣的在鬥蛐蛐兒。
看見薑歲過來,景長翎坐直了身體,抬起眼睫道:“小同誌,來看我笑話?”
薑歲道:“你的笑話有什麼好看的。”
“你是不是讓人打了裘源一頓?”
景長翎:“小同誌,沒根據的話可不要亂說,汙蔑同
誌可是很不利於團結的。”
薑歲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絕對是你收買了人,我要是沒猜錯的話,等會兒你這片田還會有人來幫你割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景長翎:“你到底想乾什麼?”
薑歲伸出手:“再給我一顆巧克力,這件事我就幫你保密,不然我就告到大隊裡去。”
第一次做這種勒索人的勾當薑歲還有點不習慣,但是麵對景長翎這個大流氓,薑歲的心理負擔要小很多,這臭流氓舔他舌頭,他要顆巧克力怎麼了?
“原來是打的這個算盤啊。”景長翎把草帽蓋到頭上,道:“行啊,今晚上你來找我。”
薑歲沒想到他竟然答應的這麼爽快,疑心有詐,但是一想心虛的人應該是景長翎才對,他怕什麼,於是挺誌得意滿的離開了。
等到了晚上吃過晚飯,薑歲便離開家往知青點而去,這次景長翎已經在門口等他了,薑歲左右看看,這才過去,小聲說:“東西呢?”
景長翎瞥了他一眼,把手裡的巧克力球放進他口袋裡,薑歲轉身要走,景長翎卻拉住了他手腕,觸碰到那柔韌又細嫩的手腕後,景長翎愣了愣,而後觸電般鬆開,咳嗽一聲,道:“你這就走了?”
“不然呢?”薑歲莫名其妙,他警惕的捂住口袋,“你不會給我了還想要回去吧?”
“……我至於那麼小氣?”
薑歲撇嘴,道:“上次那水果糖你不就要回去了?”
說起這事兒,那些隱秘又纏綿的記憶開始在景長翎的腦袋裡翻滾,那種濕潤、柔軟、甜蜜的觸感竟然清晰的恍如昨日,景長翎耳尖泛紅,道:“我沒想要回來,是你自己……算了,不跟你說這事兒了,過兩天鎮上要放電影,你去嗎?”
“不去。”薑歲想也不想就拒絕。
“免費的都不看?”景長翎說:“你要是去的話,我再給你一顆巧克力。”
薑歲皺起眉,“為什麼非要我去?”
景長翎:“你要是不跟我去,就有一堆小姑娘非要跟我去。”
薑歲這才想起景長翎這人雖然家裡成分不好,但是一張臉生的著實俊俏,所以梅崗生產隊裡其實有好些姑娘都對他有意思。
“哦,讓我做你的擋箭牌啊?”薑歲道:“可我是個男的,擋不了你的桃花。”
景長翎打量他,道:“你要是不說話,戴個頭巾,說你是女的也不會有人懷疑。”
薑歲:“……你要我扮成你對象?”
“嗯哼。”景長翎笑眯眯道:“這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我有對象了,她們肯定就不會再來找我了。”
薑歲怒道:“想得美!”
頓了頓,又說:“讓我扮成你對象,得加錢。”
景長翎:“一整盒巧克力都給你。”
“!”薑歲雙眼放光,“成交!”
他開心的回了遲家,就見遲戎正站在院子外麵等他,薑歲連忙跑過去,“哥,你怎麼在這兒?”
“出來透透氣。”遲戎見薑歲那高興的樣子,心中不由苦澀——夜裡偷偷出去,回來又笑容滿麵,薑歲這是談上對象了?之前說給薑歲的孩子當乾爹,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但他什麼都沒說,隻是道:“進屋去,外麵冷。”
“等等再進屋!”薑歲站在了院壩邊緣的石頭上,這樣就比遲戎要高出許多了,遲戎需要仰視他才行。
滿天星辰璀璨絢爛,淒冷月光傾瀉滿地,簌簌的風吹起薑歲額前細軟的黑發,有一種遲戎此生見所未見的、驚心動魄的漂亮。
“怎麼?”遲戎聽見自己有些沙啞的聲音。
薑歲把巧克力剝開喂進他嘴裡,而後捂住他的嘴,道:“剛吃可能會覺得有些奇怪,但不準吐出來。”
他的掌心和遲戎布滿了厚繭的掌心截然不同,白嫩柔軟,還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香氣,壓在唇上,曖昧又潮濕。
遲戎微微睜大眼睛,一個激動,“咕咚”一聲,整顆巧克力被他囫圇個兒的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