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連洗臉帕都不肯跟哥哥姐姐們用同一塊,更彆說是用來洗澡的香皂了,為此哥哥姐姐沒少在背後罵他是有了少爺病沒有少爺命。
遲戎嗯了聲,出去了。
薑歲拆開香皂,粉色的,巴掌那麼大,湊近聞了聞,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但是不難聞。
看來村裡人真是對遲戎有誤解,明明遲鐵牛是那麼好的一人。
慢慢洗了澡,薑歲穿好衣服,撩開簾子道:“哥,我洗完了。”
遲戎瞥了他一眼,小知青渾身都冒著熱氣,香氣就隨著熱氣一起往外冒,讓這個不算大的空間裡香氣撲鼻,因為黑發還是濕漉漉的,更顯得年紀小,遲戎沒個兄弟姐妹,莫名的便有些憐愛,道:“衣服放那兒,我等會兒幫你一起洗了。”
薑歲覺得太麻煩遲戎了,但是又很難抗拒自己不用洗衣服的誘惑,慢吞吞把衣服放下道:“謝謝哥。”
遲戎招招手讓他出去趁著晚風把頭發吹乾,自己就著薑歲剩下的水火速衝涼,然後把一堆衣服直接放進桶裡,準備直接就著鍋裡的熱水洗了晾好,這時候卻有一小塊布料掉了出來。
“?”
遲戎拎起來看了看,花了兩秒鐘時間意識到這是薑歲的內褲,鬼使神差的,他低下頭聞了聞——也是香的。
不是肥皂的香,也不是香皂的香,而是從薑歲皮肉裡透出來的香。
……
薑歲和章晨在院壩裡坐了會兒,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沒洗內褲,頓時跟火燒眉毛似的站起來一溜煙的往柴棚裡跑,結果正看見遲戎在一臉淡然的……晾內褲。
他的內褲。
薑歲滿臉通紅,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遲戎沒發現他,把剩下的衣服全部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要把自己的內褲晾在薑歲的內褲旁邊,那尺寸襯的薑歲的內褲格外小巧,薑歲的臉紅又變成了不忿。
明明薑爸又高又壯,幾個哥哥姐姐都遺傳了父親的體格,就他更像是母親,又白又瘦,小時候常常被人認作女孩兒,媽媽也經常給他穿花裙子。
遲戎拿著盆回來,看見薑歲站在牆邊抿著唇角,
一臉不高興,問:“怎麼?王老九又給你氣受了。”
薑歲瞪了他一眼,“沒有。”
遲戎:“我給你氣受了?”
“……沒有。”薑歲道:“哥,我肚子餓了,今晚吃什麼?”
“疙瘩湯。”遲戎說,兩人並肩往屋裡走,他又問:“很餓?”
“嗯。”其實薑歲不是很餓,但是遲戎脾氣好,他就得寸進尺,“好餓了。”
遲榮放下盆,道:“跟我進來。”
“哦。”
薑歲跟著遲戎進了他睡覺的房間,就見他打開櫃子,取出一個鐵皮盒子,裡麵有什麼東西用油紙包裹的嚴嚴實實,遲戎打開油紙,竟然是五六塊兒桃酥,他拿了一塊兒塞進薑歲嘴裡,道:“先吃著墊墊。”
桃酥可是很難得的好東西,薑歲叼著桃酥,之前心裡的那點小鬱悶立刻就沒有了,覺得遲戎簡直比他親哥還要親。
吃晚飯的時候薑歲還發現自己那碗疙瘩湯裡遲戎多放了兩片肉。
夜裡沒什麼娛樂活動,吃過飯聊會兒天也就該睡覺了,遲戎睡眠質量一直很好,以前基本上躺在床上沒幾分鐘就能睡著,今晚上卻愣是睜著眼睛一直撐到了半夜,忽然門板傳來小心謹慎的“咚咚”聲,似乎很怕惹此間主人生氣:“哥……你睡了嗎?”
遲戎都沒意識到自己笑了一下,他下床去打開門,果然就見薑歲抱著枕頭站在門口,蒼白月光在他身後伶仃孤寂,他漆黑的睫毛抬起來,露出幼鹿似的一雙眼睛,有點委屈又有點害怕:“章晨又打呼嚕,我不是故意……”
“嗯,知道了。”遲戎讓開身體,“進來吧。”
薑歲昨晚上蓋的小毯子都沒有收起來,遲戎道:“床板我已經修好了,不用擔心。”
“哦。”薑歲認真的把自己的枕頭放在了遲戎的枕頭旁邊,爬進床裡側,用小毯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道:“哥,晚安。”
遲戎嗯了聲,這次他很快就睡著了,就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薑歲又鑽進了他的懷裡,睡覺的姿勢就像是一隻蜷縮的小狗,把腦袋擱在他的頸窩裡,怪可憐的。
遲戎沒有立刻起來,而是又躺了幾分鐘,這才把薑歲微微推開,自己去灶房洗漱煮早飯。
昨天上工有點累……雖然十分之九的活兒都是遲戎幫他乾的,但是薑歲自己可是乾了十分之一,還是有點點累的,所有他醒來的時候遲戎早飯都煮好了,章晨進來叫他吃飯,見他在遲戎的床上睡的四仰八叉,不由得道:“你怎麼跟遲哥睡一起了?”
薑歲盯著他:“你還好意思問。”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這個我也控製不了嘛。”章晨連忙雙手合十的道歉,薑歲沒有搭理他,起床去洗漱。
今天薑歲和遲戎分到了同一塊地,也不知道是遲戎特意招呼過還是巧合,反正昨天還做了十分之一活兒的薑歲今天是百分之一都沒做了,他安安穩穩的戴著遲戎的大帽子躲在樹蔭下看遲戎揮汗如雨,覺得自己這樣還是不太好的,喊了一聲:“哥!”
遲戎轉頭看著他:“怎麼了?”
“你過來。”薑歲說。
遲戎便走過來,薑歲掏出塊兒小手帕給他擦汗。
常年做農活兒,遲戎一身肌膚呈現很漂亮的古銅色,鼓鼓囊囊的肌肉在衣裳下麵藏都藏不住,路過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愛多看兩眼,然後打趣著離去,遲戎渾身冒著熱氣,彎著腰配合薑歲,薑歲皺了皺鼻尖,“你好臭。”
“又不是誰都跟你一樣。”遲戎說:“汗都是香的。”
薑歲還沒反應過來,遲戎又道:“內褲都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