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現在何處?”
孟令秋道:“自從我前往萬界山後它就消失了,似乎是有些畏懼魔尊和妖王,之前仙尊在時,它也從不與我說話。”
薑歲本來就沒念過什麼書,不知道這東西是哪路精怪,尋思著之後可以問問應持月,畢竟活的久見得多,也許應持月知道。
誰知道他想東西想的入神,忘了摁著浴桶裡的申屠諭,這人直接從水裡冒出頭來,一身濕淋淋的道:“這是一種魔物,攝魂花最喜人心妄念,想來是有人心懷滔天執念死在了攝魂花叢中,死後靈魂不滅,和攝魂花融為一體。”
他說完,房間裡鴉雀無聲,申屠諭疑惑:“怎麼,我哪裡說的不對?”
孟令秋看著他:“……”
薑歲盯著他:“……”
“哦。”申屠諭想到薑歲是不允許他出來,於是又吸了口氣沉進桶裡。
孟令秋:“……?”
薑歲:“。”
薑歲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氣,一把揪住申屠諭的頭發把他從桶裡扯出來,道:“你喝洗澡水上癮了是吧?!”
申屠諭偷偷咽下一口水,正經道:“沒有喝。”
薑歲:“……”
這邊還沒解決,那邊衣櫃門已經被人用力踹開了,應持月冷著臉從裡麵出來,“我就說你為什麼不肯讓我躲進桶裡,原來是裡麵早就有人了!”
看見應持月的孟令秋:“??!”
申屠諭冷笑:“歲歲讓你從窗戶離開,是你自己不走,現在又在這裡發什麼瘋?”
應持月咬牙:“你又是好東西了嗎?!薑歲是我明媒正娶的妖後,我們……”
孟令秋生怕這把火燒的還不夠旺盛,道:“岑霽與我師尊是舉辦了合籍大典的,哪怕是天道也承認他們的關係,我的師娘應該是岑霽才對,兩位何必在這裡做無意義的爭吵。”
“岑霽我自會料理,今日我先宰了你這不知好歹的魔獸!”應持月手中幻出長鞭,申屠諭也完全不怯戰,握緊了骨刀,兩人之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薑歲實在受不了了,抓過旁邊的衣服把申屠諭蓋住,怒道:“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申屠諭:“……哦。”
他飛快把衣服穿上,但已經沒有先前的那股氣勢了,孟令秋十分懂事的拿過衣裳上前幫薑歲穿上,饒是薑歲一貫覺得自己臉皮厚,被三個男的盯著穿衣服也受不了,好在孟令秋的動作很快,薑歲極力忽視心裡的那種古怪的感覺,冷著臉道:“你們要是再這麼動不動就打架,就滾回自己地盤去,不要在這裡礙我的眼。”
申屠諭道:“我沒想打架,是他非要挑釁我。”
他抓住薑歲的手,道:“我陪你睡好不好?”
應持月一把打開他,“歲歲中了寒毒,跟你一起睡你是要難受死他嗎?有多遠滾多遠。”又溫溫柔柔的對薑歲道:“歲歲,我陪你睡好不好?”
這時候蛇妖就占了天生的優勢,因為他體溫常年不高,薑歲被他握著手覺得很舒服,今夜若是他不留下一個,隻怕另外的都要來爬床,那就彆想睡個安生覺了,是以他也沒有掙脫應持月,隻是道:“我困了。”
孟令秋盯了應持月一眼,應持月回以冷笑,孟令秋握緊了拳頭,但他心裡有愧,不敢在此時違逆薑歲,還是乖乖的出去了,申屠諭留在原地看了兩人一會兒,忽然哼了聲,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
薑歲:“……”
這人走門是會死嗎?
第二天薑歲就知道申屠諭大半夜乾什麼去了——這個蠢貨連夜去抓了個醫修回來給薑歲解毒,嚇得小老頭兒還以為吾命休矣,一直戰戰兢兢,給薑歲診治的時候差點就跪下來求薑歲饒自己一命了。
薑歲哭笑不得給了人好幾倍的診費。
不過申屠諭說的不錯,寒毒確實不是什麼厲害的毒,隨便一個醫修都能解,對身體也沒有什麼影響,隻是這東西要是放在萬界山巔那種終年寒冷的地方就很要命了,大概也是因此那看守靈草的靈獸才會用這種毒來傷人。
這一路到春風樓算不上太平,因為同行的另三個人都彼此看不慣,又非要都跟著薑歲,薑歲不僅要思考一度春風到底是什麼意思,還要時不時的前去勸架。
終於到了地方,薑歲重重的鬆了口氣,看著眼前掩映在雲霧之中的重樓飛簷,薑歲有點驚訝——一度春風這麼個三界聞名的癮窟,老巢倒是修建的仙氣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到了玄一門或是蒼山派。
兩個身著鮮豔羅衣的貌美女子迎麵而來,環佩叮當煞是好聽,兩人行過禮後,其中一人道:“幾位也是來恭賀新樓主繼位之喜的嗎?”
薑歲壓根就不知道這回事,但是孟令秋曾經說過,一度春風的主人朱奏死在了自己的親兒子手裡,但那已經是薑歲被孟令秋囚禁的時候了,按照這一世的時間來看,起碼要再過都十來年,朱奏怎麼會現在就死了?
“我收到了春風樓的傳書。”薑歲道:“邀我五月六來此。”
“五月六……那正是新樓主的繼位之日呢!”女子咯咯笑道:“幾位貴客請隨奴家來,樓主已經為諸位安排好了住處。”
薑歲跟在她們身後,聞見空氣中的脂粉香氣,那香氣裡隱隱約約還有股熟悉的味道,他一時間卻有些想不起來那到底是什麼,隻好先跟著兩人去了一處清幽雅致的院子。
剛踏進院門,薑歲就勃然色變。
他下意識回頭想要找人,卻發現自己身後空空如也,應持月申屠諭孟令秋……通通不見了!
再往前看,就連那兩個引路的女子都憑空消失了!
薑歲心下大悸,連忙想要離開,木門卻在他身後轟然一聲合上,有人站在廊下幽聲道:“今日得見故人,喜不自勝,故人見我,卻一心逃跑……”
“莫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