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跑,難道真要等著成親那天?!
隻可惜他剛出去,就撞上了應持月,他一身暗紅色繡梅花的的外衣,更襯得眉目豔麗,見薑歲急匆匆的出來,笑道:“歲歲這是要去哪兒L?”
薑歲頓住腳步,道:“……散步。”
“如此。”應持月親親熱熱的拉住他的手,道:“正巧我讓人把宮殿翻新了一遍,許多地方跟以前不一樣了,帶你去看看。”
薑歲被他冰涼的手拉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又不敢反抗,隻能跟著他一起欣賞院子裡的景色,瞧見遠處有人正在往房梁上掛紅綢,薑歲終於忍不住道:“這是作甚?”
“嗯?”應持月柔聲道:“自然是在籌備我們的婚禮啊,歲歲是有什麼地方不滿意嗎?”
薑歲:“我什麼時候說要與你成婚了?”
“之前在玄一門,你說你詐死離開,是因為我要娶妖後了,你怕被我的妻子刁難,又怕自己傷心,所以才要遠走,我便想著,既然你如此害怕,那我便與你成親,告訴全天下,我的妻子是你。”
要是時光可以回溯,薑歲簡直想要給那時候的自己一巴掌,簡直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
“可我已經與渡衡仙尊……”
應持月溫聲說:“渡衡一心飛升,心中想必是不會有什麼紅塵牽纏的,我向他遞了請帖,或許在參加婚宴時,他還會恭喜你我呢。”
薑歲:“……”
薑歲想,不會的,他隻會一劍劈了你。
這一茬還沒過去,應持月又慢悠悠道:“對了,我還向魔宮送了請帖,想必屆時魔尊也會赴宴。”
薑歲:“。”
他看著麵前巍峨壯麗的宮殿,努力記住它最後的樣子——等到大婚之日,這宮殿不被他們幾個打塌了他就不姓薑。
因為他之前就趁機逃走過,所以這次應持月可謂是將整座宮殿看的密不透風,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薑歲捏碎了通靈珠,發現就連通靈珠的靈力竟然也是被隔絕了的,瞬間氣的在房間裡打砸一通。
清漣扒在門邊,小心翼翼的看過來:“公子……”
“何事?”
清漣道:“公子不願意與陛下成親嗎?”
這個問題的倒是把薑歲問住了。
修真界的合籍大典和婚禮其實
並沒有什麼區彆,他那時候卻能非常平靜的與岑霽結為道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或許是因為他很清楚,岑霽對自己沒有什麼想法,兩人之間也沒什麼斬不斷的孽緣,但和應持月……
薑歲對應持月的觀感很複雜。
當年在春風一度,如果不是應持月帶他走,他繼續留在那個地方,也許是遭遇無數屈辱後放棄抵抗,成為供人褻玩的臠寵,也許是不堪受辱撐著最後一點所謂的骨氣自殺,成為被抬出去的屍體,不管是哪種結局,對薑歲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來了妖界後,應持月為他洗去了春風印,帶他四處遊玩,幫他洗經伐髓成功結丹,要問他對薑歲好不好?自然是好的。
當年薑歲要選擇離開,是因為覺得應持月永遠無法理解他,隻把他當做養在身邊的小寵,當日在玄一門說的話,也並不全是假的,若應持月要迎娶妖後,他在妖界的地位便會十分尷尬,失去了應持月的寵愛便什麼也不是,不如早早離開另做打算。
那時候,如果應持月願意給他承諾,他還會離開嗎?
也許……是不會的。
可現在,應持月給了他曾經想要的,他卻坐立難安,一心想要逃離,這時候的他,又是在渴求什麼東西?
連薑歲自己都不知道了。
清漣見薑歲雙眸定定的看著空中一點不說話,顯然是沉浸進了自己的世界裡,便去收拾薑歲之前打碎的東西,許久,薑歲才說:“清漣,其實我自己也不清楚。”
他隻穿了一件很單薄的外衣,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明明是在金碧輝煌的宮殿裡,卻像是無家可歸的遊魂。
清漣在他旁邊坐下,道:“您不喜歡陛下嗎?”
薑歲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說:“不知道。”
“你們的事情真複雜。”清漣搖頭晃腦的說:“我現在就想著趕緊攢夠錢,然後娶到我喜歡的那隻兔子,我們一起生一窩小兔子,那我這輩子就滿足了。”
薑歲失笑,而後怔然。
他曾經何嘗不是如此呢?
在破敗的屋舍中苟活時,他希望能吃飽穿暖,吃飽穿暖後,他希望自己有數不儘的財寶,無上的權利,可這些,他如今都得到了啊。
應持月進來的時候見他坐在地上發呆,上前將人抱起來,摸了摸他的腳,道:“石磚那麼涼還坐在地上,當心寒氣入體。”
薑歲沒理他。
應持月也不生氣,抱著薑歲走進內室,就見這裡已經掛了件火紅的嫁衣,其上刺繡皆用金線,其上流蘇皆用玉石,紛繁精美,巧奪天工,叫人為之震撼。
“好看嗎?”應持月垂眸看著薑歲,“十年前就開始繡了,不久前才完工。”
“十年?”
應持月語調輕鬆:“以為你死了,待在這裡也無聊,就學了學刺繡,怎麼樣,手藝還不錯吧?”
薑歲:“……”
薑歲真的很難評價這件事。
這要是傳出去,堂堂妖王縮在妖界十年就為了繡嫁衣,
實在是要成為最大的笑話。
但應持月從來不在意這些事情,就像從前他們扮作凡人遊曆凡間時,薑歲走累了他就抱著背著,薑歲渴了餓了他就親自去廚房做飯,明明是妖王,卻遠沒有那些凡夫俗子臭講究,什麼“妻子不能過於寵愛”“君子遠庖廚”,應持月嗤之以鼻。
薑歲手指撫上那一針一線都精美無比的嫁衣,悶聲說:“我才不穿裙子。”
“我穿也行。”應持月笑著說:“我覺得我穿裙子應該也挺好看,你覺得呢?”
薑歲看著他那張過於俊美的臉,無言以對。
“不過……”應持月貼在薑歲耳邊道:“你隻穿給我看行不行?”
“十年裡我一直在想你穿上這件嫁衣會是什麼樣子,但總想不出來。”應持月慢慢說:“十年間,我也沒有夢見過你,還以為你是恨我,所以不肯入我的夢。”
薑歲側開頭說:“不行。”
應持月伸出自己的手給他看:“你瞧,我滿手的針眼,可痛了。”
薑歲本以為他是在胡說八道,可抬眸一看,那骨節分明的手指上確實還留著十來個凝著血的針眼,他眼睫顫了顫,罵道:“笨死你算了。”
應持月彎起眼睛:“所以,穿給我看看好不好?”
“……隻看一眼。”薑歲皺著眉說:“然後馬上脫掉。”
應持月笑著答應,他將薑歲的衣裳脫去,又將一件一件將繁複的嫁衣給他穿上,一貫懶散的人這種時候倒是極其認真,就連衣帶的結都打的很漂亮。
最後一件外衣穿上,薑歲撥弄了一下袖口的流蘇,抬起眼睫看著應持月:“看完了?”
應持月許久沒說話。
薑歲戳了戳他手臂:“夫君?”
“應持月?”
“……嗯。”應持月緩緩說:“原來是這個樣子。”
黑發如墨,嫁衣似火,眉若黛山,眸似秋水,眼睫一顫,就如蝶翼輕輕拂過春水,帶起無數漣漪。
那孤寂的十年裡,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的畫麵,原來是這個樣子。
應持月俯身在薑歲的唇上輕輕吻了下,“很好看。”
薑歲挑眉,“你穿肯定更好看。”
他將外衣脫下來披在應持月的身上,抬起他下巴道:“要不,你嫁我?”
應持月大笑一聲:“有何不可?”
他抱住薑歲,兩人倒在地上,薑歲趴在應持月心口,聽見蛇妖心臟跳動的聲音,有些急促,應持月翻身,將他壓在了自己身下,咬住他柔軟的唇瓣,薑歲覺得有點痛,輕呼一聲,蛇信便已經鑽進了他的唇齒間。
薑歲被那靈活的舌折騰了個夠嗆,它不止要去舔薑歲的齒列,還要曖昧的去挑弄薑歲的舌根,逼得薑歲隻能微微張著唇,舌根下蓄了一汪津液,含不住的時候就要從唇角溢出去,打濕兩人的下頜與脖頸。
“……應持月,你的嫁衣還要不要了!”薑歲還有點清醒,記得那花了十年功夫的嫁衣還墊在自己身下呢,氣喘籲籲的道:“趕緊起來。”
應持月從善如流的把人抱起來,放在了床上,薑歲仰躺在被褥上,臉頰染上了動人淺紅,咬著指節喘息道:“你不許變成蛇。”
“嗯。”應持月答應的很爽快,然而等他壓下來的時候,薑歲才察覺到不對勁。
“?!”薑歲揪住應持月的長發,“我說不準變成蛇,難道就準你變出兩根了嗎?!”
應持月吻了吻他手腕,“你隻能有一個要求。”
“……”天煞的應持月,這種貨色誰敢娶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