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枯蝶(5)(2 / 2)

盜版萬人迷[快穿] 香卻 12623 字 2024-03-10

才十七歲的少年,對這世界有所提防,卻對人性的惡毫無預料,跟著李老板做生意的第二個月,李老板帶著薑歲去了一個很古怪的地方,這裡麵人人衣著華貴,進進出出儘是妖童媛女,個個漂亮,管事的人打量了薑歲許久,似乎頗為滿意,給了李老板二十碇金子,直到這時候,薑歲才知道,這地方是一度春風在人間的據點之一,而李老板,以二十碇金子的價格,將他賣到了一度春風。

看著薑歲茫然失措的臉,孟令秋憤懣的幾乎要嘔血。

原來是這樣……

薑歲是被人騙著賣進了一度春風!

一度春風此等調教人的淫窟,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即便性子再剛烈,進了一度春風也要服服帖帖,第一晚,薑歲就和其他幾個剛被賣來的少年少女一起跪在房間裡,被按著在肩頭烙下了“春風印”,那東西是朵桃花的樣式,一旦烙在皮肉上,就很難去掉,不管逃到哪裡,隻要看見這枚印記,彆人就會知道他們是一度春風的奴隸。

就像是將人的自尊徹底剝離下來,再扔在地上狠狠踐踏,進了一度春風後,他們就不再是人,而是待價而沽的商品。

十幾個人擠在一間房裡,其他人都抽抽噎噎,唯有薑歲坐在微弱的燭火邊,一遍又一遍的用簪子將肩頭的皮肉劃爛,企圖將那枚恥辱的印記撕離。

可哪怕鮮血淋漓,哪怕將那塊肉完整的挖下來,待傷口愈合,凹凸不平的皮肉上仍然烙著桃花印記。

有人勸他:“你再這樣流血會死的,放棄吧。我們來了這裡,就再也逃不出去,隻能認命。”

但薑歲從不認命。

若他認命,早就跟在他那娼妓母親身邊時,就被她母親送到不知哪個富商巨賈的床上去了。

他變得沉默寡言,溫順乖巧,一頓春風教的琴棋書畫,他都學的很好,就連教習都對他青眼有加,他好像已經融入了這個地方,唯有每天夜裡去挖肩頭的春風印時,孟令秋才明白,他從未妥協。

在一度春風一年後,有了最基本的儀態,就要學些伺候人的手段了,薑歲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麵上很平靜,沒什麼情緒起伏,私底下卻更加急切的打探消息,他必須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一刻都不能再等。

或許是老天爺也覺得他的前半生過於淒慘,機會很快就來了。

薑歲從幾個管事的口中得知,今夜會有位大人物來此,雖然不是為了獵豔,但他們還是準

備好了調教好的美人,力求逃得這位大人物的歡心。

薑歲明白,這是他離開一度春風唯一的機會,於是他多方籌備,在眾人迎接那位客人時,混在了人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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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隔著幢幢人影見一襲紅衣步伐散漫,平日裡拿鼻孔看人的幾個管事極儘諂媚,點頭哈腰的說:“陛下,您要的桃花陳釀已經備好了。”

那人漫不經心的一笑,“既然備好,何不送來,還要我親自去取不成?”

幾個管事對視一眼,恭恭敬敬道:“陛下,這桃花陳釀就著活色生香的美人才是上上品,得知您要來,我們已經備好最出挑的……”

那俊美風流的公子抬起暗綠色的雙眸,語調仍舊溫緩:“我生平最厭惡自作主張之人。”

管事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連忙匍匐在地告罪,周遭立刻跪倒了一大片,飄著甜香的堂內一時間落針可聞。

薑歲也跟著人群跪下,他借著人群的遮掩,第一次看清了應持月的臉。

妖王應持月生了張極其美豔的皮囊,眉眼卻天生帶著幾分陰冷,毒蛇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咬人一口。

這人一看就不好招惹,可薑歲沒有時間了。

他狠下心,在這鴉雀無聲中砸碎了一隻白玉酒壺,脆響震天,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包括應持月。

薑歲麵色惶然,連忙道:“求陛下饒命,我並非有意……”

其中一個管事上前來怒罵道:“你這笨手笨腳的賤奴,陛下麵前安敢放肆?來人,趕緊拖下去——”

薑歲抬起暈紅的眼睛,濕漉漉的眼睫微顫,下唇都被自己咬的微微凹陷下去,就那麼又可憐又委屈的看著應持月,有人來拖薑歲,應持月忽然道:“慢著。”

他慢慢走上前,彎腰抬起薑歲的下頜,看著他淚痕斑駁的臉,饒有興味的勾起唇角:“你叫什麼名字?”

“我……”其實一度春風給他取了新名字,但他從來不認,於是說:“我沒有名字。”

“嗯?”應持月抬起手指緩緩擦去薑歲臉上的眼淚,俊美又溫柔的眉目能叫人輕易淪陷,“這麼可憐呢。”

薑歲垂下眼睫,怕讓他看見自己眼睛裡的野心和憤怒。

“弄出這麼大動靜吸引我注意,你想要什麼呢。”應持月湊近薑歲,幾乎是呼吸可聞的距離,“說說看。”

薑歲看出這人不簡單,卻沒料到他如此敏銳,乾脆孤注一擲,拽住了他緋紅的衣袖,哽咽道:“你可不可以……帶我走?”

幾個管事聞言都變顏變色,想要說什麼又不敢,應持月卻笑出聲,撫過薑歲的眼尾,“你哭起來很漂亮,自己知道嗎?”

“……知道。”薑歲說。

所以他才哭給應持月看的。

“我答應你了。”應持月站直身體,往外走出幾步,忽而回頭:“不是要跟我走?”

薑歲愣了愣,而後飛快的起身朝他跑去,又拘謹的忽然停下,小心的伸出手,拉住了應持月的衣袖,應持月輕輕挑眉,“倒是乖

巧。”

他就這麼帶著薑歲往外走去,帶著薑歲走出了這吃人的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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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薑歲才知道,應持月為了買他,花了很珍貴的幾顆丹藥,價值上萬靈石。

想想多可笑,最初,他的價錢是兩枚銅板,十兩銀子,二十碇金子,上萬的靈石……

價錢在一路瘋漲,他的心卻像是漏了個洞,就像是幼年時他聽著母親和她的恩客在房間顛鸞倒鳳,自己趴在窗邊看鄰居家的孩子結伴去私塾那般,空洞,又麻木。

薑歲不知道該不該怨他的生母,那個女人病的快要死了時,將他送回了薑家,遇到了他那同父異母的紈絝兄長,如果他沒有回薑家呢?

娼妓之子,又生了張勾人的臉,在市井之中,也不見得能活的多好。

好像從出生開始,他這爛的一塌糊塗的命就注定了,可他偏不認命。

到達妖界後,薑歲就像是被應持月遺忘了般,隨意的丟在了宮殿之中,起初殿中侍奉的妖物還對他多有尊敬,等察覺到應持月隻是心血來潮將他帶回來後,就開始以折磨他取樂,脆弱如螻蟻的人類在妖界格格不入……或許,他比螻蟻還不如。

薑歲再一次用匕首割下肩頭的肉時,終於承受不住的蜷縮在床上哭出了聲。

不知道是哭這爛泥般的人生,還是哭肩頭永遠洗不掉的烙印。

“怎麼又哭的這麼可憐。”忽然有人的聲音在床邊響起,薑歲慢慢抬起眼睫,看見應持月仍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剛從什麼遙遠的地方回來,有些風塵仆仆,那雙暗綠色的眼睛裡帶著微微的笑意,他坐在床邊,垂首在薑歲傷口上一舔,白皙麵頰上沾染上鮮紅的血,豔麗驚人。

薑歲抖了一下。

他聽說妖是會吃人的,應持月是要吃了他嗎?

“怕什麼。”

應持月笑出聲,他屈起指節擦去薑歲的眼淚,舌尖在自己唇邊舔了舔,“嗯,你的血是甜的。”

“……”薑歲慢慢拉開自己淩亂的衣襟,露出血肉模糊的肩膀,“你還要嗎?”

應持月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抱起他,讓他麵對麵坐在了自己腿上,在他耳邊道:“不怕我吃了你?”

薑歲抓著他的衣服,不敢看他已經緩緩變成豎瞳的眼睛,側過臉,沒說話。

這輩子活的很慘,十七年裡一件好事沒有遇到過,但他沒有想過死。

他要活下去,他還要活的比所有人都好。

應持月濕熱的舌尖落在了薑歲的傷口上,他將那些溫熱的鮮血舔舐乾淨,薑歲悶哼出聲,不自覺的揪住了應持月的長發,揚起脆弱的脖頸,眼前模糊一片,急促的喘息。

好癢,又好痛。

但痛才好,痛著,他就知道自己還活著。

“你看你,這麼嬌氣,又哭。”應持月吻了吻他纖薄的眼皮,嗓音沙啞:“我說過了,你哭的時候很漂亮,這麼漂亮,我真會忍不住把你吃進肚子裡。”

薑歲抿著唇角,似乎有些害怕,應持月又笑了一聲,道:“你肩頭這麼多疤痕,一直想要剜掉春風印?”

被應持月舔過的傷口開始飛快愈合、結痂、傷疤脫落,又變作白皙無暇的肌膚,桃花印記愈發清晰。

“……我不喜歡。”薑歲哭著說:“我不喜歡這個東西。”

應持月拍拍他的背脊,像是哄孩子那般:“不喜歡洗掉就是了,哭什麼。”

“它洗不掉。”薑歲哽咽,“我剜過它四百零一次,最深的一次都可以看見骨頭,但最後它還是會長出來。”

“我問過一度春風的人,這東西隻有用極北之地的雪獸之血才能洗掉。”應持月手指劃過薑歲清瘦的肩頭,吻了吻他顫抖的肩胛,“恰巧,前幾日路過,順手宰了那畜生。”

極北之地的雪獸哪怕是大乘境都不敢輕易招惹,薑歲知道這東西可以洗去春風印,但對他來說,知不知道沒有任何區彆,因為他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連給雪獸塞牙縫都不夠。

“以後彆在床下哭。”應持月把人抱起來往外走,步伐緩慢悠然,嗓音含著沉沉笑意,“眼淚留著在我床上慢慢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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