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朝邵繁走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
“……我說了,如果不想留下就不留下!”顧鄢粗暴的把薑歲按進懷裡,暴躁道:“你聽不懂嗎?!平時那麼鬼靈精的人,怎麼現在邵繁說兩句話你就被拿捏的服服帖帖?蠢不蠢啊你薑歲!”
薑歲嘴唇動了動,“你沒有聽見他說嗎,我是一隻喪屍。”
“我他媽的又不是聾子,我當然聽見了!”顧鄢像是一隻炸毛的雄獅,摁著薑歲不許他用那種破碎的眼神看自己,看的他媽的心臟一直抽痛。
“你是一隻喪屍,但你是我從A城帶回來的,要是你在基地犯下什麼事,是我的全責,理應由我監護你。”顧鄢彎腰把人抱起來,“答應了會帶你離開,就不會說話不算數。”
薑歲錯愕道:“我真的是……”
“行了。”顧鄢打斷他:“我知道你是隻很沒用的喪屍,不然我早就被你感染了。”
邵繁手指握緊了輪椅的扶手,幾乎將那合金製成的扶手捏斷。
“領袖日理萬機,太過繁忙,這隻喪屍由我監管。”顧鄢麵無表情的道:“人我就先帶走了。”
他抱著薑歲轉身就走,刹那間有寒風而至,“轟隆”一聲,暗紫色的光將無數朝他湧去的冰刺儘數劈碎,劈裡啪啦的落在地上,顧鄢頭也沒回,倒是薑歲靠在顧鄢的肩上,看著邵繁,輕輕一笑,用口型說:“瘋狗。”
“。”邵繁生生捏碎了扶手,寒冰迅速凍結周圍一大片地麵,而後寸寸碎裂,地板全部被炸碎,一片狼藉。
……
“小駱哥,你說老大能把歲歲撈出來嗎?”白萄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拉
拉正在磨刀的駱思恒的衣袖,“我去問過青楠了,他說這件事事關重大,恐怕老大出麵也……”
她話剛說到這裡,就見房門被一腳踢開,顧鄢抱著個人進來了,白萄驚喜道:“老大!你……?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白萄隻看見他懷裡人清瘦白皙的一截腳踝,顧鄢就已經進了裡麵的臥室,白萄茫然的跟上去兩步,砰地一聲,房門又在她麵前摔上了。
白萄:“?”
她茫然的看向駱思恒:“小駱哥,剛老大抱著的人……”
駱思恒吹了吹刀麵,道:“除了大小姐,誰還能讓老大公主抱啊。”
“!”白萄興高采烈:“老大就是老大,一出麵就把人帶回來了!”
駱思恒卻沒有她那麼傻白甜,敲敲她腦袋說:“你看老大那樣子也不像是和平的把人搶回來的啊,我估計這裡麵的事兒不小。”
“啊?”白萄連忙道:“那該怎麼辦啊?”
“涼拌。”駱思恒把自己東西拎起來,“先撤,我估計待會兒有點少兒不宜的事情要發生。”
此時房間裡響起薑歲罵聲:“顧鄢!!你滾開!”
白萄轉頭就要去問怎麼回事,駱思恒手疾眼快,把人撈回來,推著她往外走:“看什麼看,,什麼都看隻會害了你。”
“????不是啊小駱哥,老大是不是在欺負歲歲?我都聽見他哭了!”
駱思恒:“哭的再慘也不關你事,你要是敢這時候進去,哭的比大小姐還慘你信不信?”
白萄:“啊???”
……
房間裡,薑歲捂著自己身上僅有的一件衣服,氣的臉都紅了:“你突然發什麼瘋?!”
顧鄢冷聲道:“你全身都是他的味道。”
薑歲一僵,“你是狗嗎?這是他的衣服,有他的味道不是很正常?”
“那你為什麼會穿他的衣服?”
“……”他哪兒知道邵繁還有這種癖好,明明以前看著挺正經的人。
“你們昨晚睡了?”顧鄢冷不丁的問。
薑歲一巴掌甩過去,顧鄢這次卻沒乖乖挨打,擒著他手腕:“回答我。”
“跟你有關係?”薑歲怒道。
“那就是承認了。”顧鄢幾乎把自己牙齒咬碎,“我他媽的親你一口你都要陰陽怪氣我半天,竟然讓他……”
薑歲眉心緊皺,他坐在床上,覺得這個姿勢很不舒服,將腿伸直,懶得管顧鄢的無能狂怒——如果顧鄢早點踹邵繁的門,他至於被邵繁翻來覆去一晚上嗎?
……姓邵的活兒爛的跟沈曜慈不相上下,白活那麼多年。
他忘了昨晚全身都被邵繁細密的吻過,雪白修長的腿上也全是紅痕和淤青,在黑色的床單上分外顯眼,顧鄢立刻紅了眼睛,握著薑歲腳踝道:“你在邵繁床上就這麼聽話?他想怎麼搞就怎麼搞?”
薑歲扯了下唇角,“怎麼,你想聽我複述邵繁怎麼對我的?”
“我操了……”顧鄢抓了一把自己的
頭發,像是一頭氣急敗壞的野獸,半跪在薑歲麵前,盯著他道:“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尹青楠說你曾經跟他表白,想要跟他結婚,但他拒絕了,因此你懷恨在心打斷了他的腿,讓他在實驗室裡等死……”
他捏住薑歲尖細的下頜,“按照常理來說,邵繁應該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你對邵繁也應該唯恐避之不及,但你們顯然不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你知道他不會傷害你,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底氣?”
薑歲抬起腳尖點了點他心口,漫不經心的道:“因為他心裡有我啊,所以舍不得殺我。”
“……”顧鄢握住他勻稱漂亮的足尖,這個人渾身上下都嬌氣的不行,腳上一點繭子都沒有,顯然是嬌生慣養沒走過什麼路,皮膚嫩的豆腐一般,稍微用點力就會喊痛,會留下痕跡。
“既然他心裡有你,為什麼不肯跟你結婚?”
薑歲躺在顧隊硬邦邦的床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輕嗤:“因為他心裡不隻有我。”
“邵繁……是我見過的,最堅定的,也最溫柔的人。”少年喃喃說:“他的溫柔不是對個人,而是對整個世界。”
足尖一緊,是顧鄢用力握緊了,薑歲吃痛,“你乾什麼?”
“他想把你關在家裡,鎖在床上,你竟然還在當著你救命恩人的麵,誇他?”顧鄢聲音沉冷,“你真是很不識時務。”
“那你現在想乾什麼?”薑歲歪頭看著他,“睡我?”
顧鄢一頓。
薑歲爬起來,拍拍他臉頰,輕笑:“想什麼呢顧隊。”
顧鄢心臟酸澀,像是被一根長針捅穿了,血淋淋的空洞暴露在外,無論用什麼都填不滿。
“你在邵繁家裡的時候,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哪裡去了?”顧鄢將口腔都咬破了,嘴裡全是血腥味,“怎麼,我一把你救出來,就不裝了?”
“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何必再偽裝呢。”薑歲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幫我洗澡好不好?身上有點痛,能不能幫我上點藥?”
顧鄢腦門上青筋直跳。
薑歲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和彆的男人鬼混了一晚上,弄得自己渾身是傷,結果來找他上藥!?他是什麼老實人丈夫嗎?!
“不願意啊?”薑歲鬆開手,也不糾纏,“那算了……喂!”
顧鄢把人打橫抱起來,“老子說不願意了嗎?!”
顧鄢這人看起來冷硬,性格更是狗都懶得搭理,被他抱在懷裡倒是挺舒服的,有種久違的安全感,薑歲貼在他心口,聽他心臟跳動的聲音,“你心跳好快。”
“……”顧鄢不說話。
薑歲又問:“你在想什麼?”
顧鄢還是不說話。
“好吧。”薑歲挑眉,在他耳邊很輕很輕的說:“顧隊,硌著我了。”
顧隊麵不改色的把他抱高了一點。
顧鄢這個人,從生出來就在吃苦,好不容易考上了軍校,以為日子開始好轉時,又去蹲了大牢,沒從大牢裡出來呢,人類已經淪陷,成了喪屍的自助餐,從來就沒趕上過好時候。
但他的前半生吃了那麼多的苦、熬過了那麼漫長的歲月,也沒有哪一刻,像如今這般難熬。
薑歲哪裡是隻喪屍,他是個妖精。
好不容易洗完澡,顧鄢用浴巾裹著人,把他抱出去,吹乾頭發的時候薑歲已經昏昏欲睡,顧鄢拍拍他臉頰:“先吃點東西。”
薑歲困倦的翻了個身,說話的聲音黏黏糊帶著鼻音:“我不需要吃人類的東西。”
“你真是喪屍?”顧鄢捏著他手臂上的一點軟肉,“我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喪屍。”
“如果不吃人類的食物,你靠什麼活著?”
薑歲枕在自己手臂上看著他,“你要養我嗎?”
顧鄢心口一跳。
在他這種糙人眼裡,這話就跟“你要娶我嗎”沒什麼區彆,他本想矜持一點,畢竟這小王八蛋慣會玩弄人心,很不是個東西,但他的舌頭已經先於他的腦子,給出了回答:“要怎麼養?”
薑歲唇角彎出一點頑劣的弧度,在顧鄢的手腕內側舔了舔,在香香軟軟的沐浴露香氣裡說:“要吃肉。”
“這樣的話,你也要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