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薑歲就要走,尹青楠卻道:“萄兒,恐怕你不能帶你這位朋友走。”
“……什麼?”白萄愣了愣。
她這才發現薑歲一直站在原地沒動,他怕冷一般裹著自己的灰色小毯子,黑色的細發被風吹的淩亂,唇角緩緩彎出一點笑意,“好久不見啊,表哥?”
白萄驚愕道:“你兩是表兄弟?長得也不像啊……”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尹青楠道:“我的姨父是他的繼父。”
這關係給白萄的CPU都乾燒了,駱思恒小聲解釋道:“大小姐的繼父不是薑引源嗎?薑引源的第一任妻子沒孩子,尹青楠是她親妹妹的兒子,她很喜歡,總是帶去薑家玩兒,後來她去世了,好多人都以為薑家的東西隻能留給尹青楠了,結果薑引源再婚,還有了個繼子。”
白萄:“那這麼說……他兩關係不好?”
駱思恒聳聳肩:“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尹青楠微微笑著說:“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肯定不會有事。”
薑歲沒回答。
尹青楠抬了抬手:“把人扣下,帶去監獄吧。”
這話一出,除了薑歲本人以外的所有人都驚呆了,白萄立刻道:“青楠,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鄢沉聲道:“你什麼時候還負責城防了?”
“他跟你是有仇,但不是你挾私報複的理由。”
尹青楠歎口氣,“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卑
鄙小人嗎?”
顧鄢把薑歲擋在了自己身後,冷聲說:“如果你給不出足夠的理由?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人我不會讓你帶走。”
兩人目光相接,誰都不肯讓步,尹青楠臉上的表情幾番變化,最終扯了一下嘴角,道:“顧隊似乎忘了我之前的叮囑。”
顧鄢麵無表情。
尹青楠道:“顧隊,這是領袖的意思。”
他一字一頓的說:“薑歲,危險程度極高,一進基地,即刻收監——領袖半小時前下達的命令,你要違抗領袖的意願嗎?”
……
行政樓是整個基地的核心,總控中心就設立在此處,基地裡大部分幸存者的夢想都是進入總控中心工作,因為這裡福利待遇好,工作又體麵,如果遇見危險,也能夠趕在第一批撤離。
顧鄢冷著臉走上台階,路過的人都被他一身戾氣煞到,連連退開,生怕觸了他的黴頭。
“誰把顧隊得罪了?這架勢好像剛死了老婆……”“啊顧隊還是那麼帥,不知道今年冬天顧隊還會不會出去。”“臉色好嚇人,總覺得是有什麼大事。”
“……不好意思啊,你們說的這位顧隊是?”
“顧鄢啊!基地最強的異能者!我就是被他救出來的,當時我們遇上了喪屍潮,大家都覺得必死無疑了,但顧隊一個人殺了幾百頭喪屍!他的異能非常強勢恐怖,我是不想再看第二遍了。”
“新來的吧?顧隊都不認識,以後看誰臭著臉進總控中心就知道誰是顧鄢啦。”
眾人地議論聲顧鄢從不在意,他大步流星的進了總控中心,守衛也不敢攔他,他一路上了七樓,收到了消息的秘書趕緊攔住人:“顧隊!顧隊顧隊!”
“領袖正在開會呢!”秘書說:“現在您不能進去!”
顧鄢站定腳步,“他不見我?”
“不是不見,是領袖真的在開會!”秘書扶了扶眼鏡,扇了扇自己腦門上的汗,“您剛從外麵回來,肯定比我們清楚外麵的情形,喪屍越發渴望血肉,也許會強攻基地,領袖正在跟各部門領導商量對策呢。”
顧鄢唇角抿成一條直線,聲音霜寒:“那他多久能結束會議?”
“這個……這個我就不好說了。”秘書清清嗓子,“不過領袖猜到了您會來找他,所以讓我帶句話給您。”
“什麼?”
“那個姓薑的小朋友呢,確實是他下令收監的。”秘書頂著顧隊要殺人的目光連忙說:“領袖說他很危險,不能把他放進內城,但是放在外麵也不安全,隻能先關起來,等他這邊忙完了,會去處理的。”
要是領袖在這裡,顧鄢肯定要質問薑歲那個伶仃瘦弱連礦泉水瓶蓋都擰不開的小王八蛋能有什麼危險,但他現在麵對的隻是個一問三不知的打工人,便強行壓下了心裡的暴躁,轉身就走,秘書又道:“顧隊您這是要去監獄嗎?領袖吩咐了,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去監獄探望。”
顧鄢:“……”
顧鄢回頭指著秘書:“等他開完會,立
刻馬上通知我!”
秘書點頭如小雞啄米:“好的好的,您放心,領袖這邊一有空,我立刻就通知您!”
這一等,等到了晚飯時候都沒消息。
白萄趴在桌子上,連自己以前最喜歡的雞扒飯都不想吃了,“監獄裡麵關了好多窮凶極惡的人……陰森森的又潮濕又漏風,歲歲怎麼能住在那種地方呢……”
她抬起頭看著顧鄢:“老大,還是沒見到領袖嗎?”
“他應該是故意不想見我。”顧鄢冷冷道:“他有事瞞著我。”
白萄唉聲歎氣:“我雖然沒見過領袖幾次,但他好像確實總是有很多心事。老大,要不我們明天一起去總控中心?咱不是有幾個U盤嘛,就說資料太重要了,得親自交給領袖才行。”
駱思恒:“你覺得領袖會看不穿你這點小手段嗎?”
“啊啊啊啊啊那你說怎麼辦!”白萄憤怒的捶桌子:“總不能真的一直讓歲歲被關在裡麵吧?!”
寧問瑜蹙眉:“領袖處事一貫溫和,這次怎麼如此……不講情麵?他甚至沒見到小薑本人,就把人關起來了。”頓了頓,他道:“還是說,他們以前就認識?”
顧鄢喝了口啤酒,麵沉如水。
何止是認識,簡直……
顧鄢閉上眼睛,道:“明天我直接去他家踹門,我看他見不見我。”
白萄比出一根大拇指,“老大真漢子,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你去什麼去。”顧鄢嗬斥,“有這時間不如去圖書館看看書認認字,免得出門在外把重要資料當說明書給我燒了。”
白萄:“……哦。”
……
基地有一套完善的法律,有刑期,但沒有死刑。
若是有犯下大錯的人,會被“流放”,犯人將被逐出基地,很快就會被喪屍分食。
監獄裡關押的全是十惡不赦之輩,薑歲運氣好,分到了一個單間,裡麵還算乾淨整潔,但對小少爺來說,隻有床的房間,跟貧民窟沒有區彆。
大概是因為處在背陽坡的位置,又采用了大量石材建造監獄,所以裡麵的溫度比外麵要冷得多,哪怕薑歲帶了張小毯子,也冷的臉色發青。
他坐在硬邦邦的床上,腦袋靠著冰冷的石壁,床太臟了,他不願意睡,就保持這個姿勢一直到了深夜,才被一陣輪椅推動的聲音驚醒。
薑歲從紛亂無序的噩夢中迷蒙的睜開眼睛,後半夜監獄裡早就熄燈了,隻有月光從拳頭大的窗口落進來,堪堪照亮一小片地方。
輪椅的聲音越來越近,終於,薑歲看見了一道黑影。
對方停在了他的牢房之外,隔著生鐵鑄成的欄杆與他對視,莞爾道:“好久不見。”
“……”薑歲眸光落在他的腿上裡兩秒,而後抬起眼睫,“晚上好啊,老師。”
邵繁打開了牢門,推著輪椅進去,聲音溫和而關切:“你看起來倒是不太好。”
他抬手摸了摸薑歲慘白若紙的臉,輕聲問:
“怎麼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
“我覺得還好啊。”薑歲蹭了蹭他手心,纖長眼睫掩映著暗綠色的寶石一般的瞳孔,像是一隻倦懶的貓,“老師比我更狼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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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繁縱容的笑了笑,似乎不管薑歲說什麼做什麼他都不會生氣,“當初你打斷我的腿,把我扔在實驗室的時候,沒有想到我還能活下來,是麼?”
“……”薑歲眼睫顫了顫,實驗室內外那些喪屍,果然是死於邵繁之手。
邵繁仍舊從容,拇指緩緩撫過他漂亮的眉眼,“你從小就是個很凶狠的小孩兒,對我也不例外,我這雙腿,就算是治愈異能也無濟於事。”
“所以呢?”薑歲側頭問:“把我關在這裡,是為了報複我?”
邵繁沒有回答,反而提了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一直都沒有進食嗎?”
薑歲麵色忽變,冷著臉說:“不用你管。”
邵繁輕歎口氣,跟他眉心抵著眉心,喃喃說:“還是這麼任性。”
“你……”
邵繁坐直身體,解開了襯衫領口的紐扣,露出修長脖頸,平日裡他的領口總是扣的嚴嚴實實,所以也鮮少有人知道,衣領下的側頸密密麻麻一片全是陳年的疤痕。
昏暗的光線裡,邵繁指尖迅速擰出一根冰刺,他麵不改色的往自己脖頸上一摁,冰刺紮破皮膚,溫熱的鮮血湧出,薑歲手指發顫:“邵繁,我……”
邵繁摩挲了一下他的唇角,手指向後按住他凸出的頸椎骨頭輕輕撫摸,溫聲道:“喝吧。”
“不……不行……”薑歲呼吸急促起來,眼前一片迷離的水霧,死死抓著身下的被褥,聲音裡幾乎帶了哭腔:“不行!”
邵繁親了親他的側頰,低聲說:“喝吧。”
那聲音仿佛蠱惑,薑歲再也忍不住,抱住他的脖頸,咬了上去。
將創口撕裂的更大,流出更多鮮美的血液,薑歲像是餓極了的幼獸,委屈的吮吸邵繁的鮮血,蒼白的臉上都被染上血汙,像是開了一朵肮臟的花。
“哭什麼。”邵繁在他耳邊呢喃:“你本來就是一隻我用血肉喂養長大的……”
“小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