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薑歲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海水將他整個淹沒,亞倫的臉變得一片模糊,僵冷的身體開始迅速往下墜,最後一眼,他看見落日的最後一縷光,也被黑夜所吞沒。
冰冷,黑暗,鼻喉發酸,水流湧進,薑歲徒勞的向上伸出手,似乎在等什麼人救他,又似乎那隻是本能的動作。
當年母親溺亡在海水裡時,也曾經曆過這樣的痛苦嗎?
薑歲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指尖,模糊的視線儘頭好像出現了一點微光。
那道光越來越亮、越來越近,急速朝他靠近,薑歲才意識到那並不是自己的幻覺,有什麼明亮如同太陽的東西朝他而來,瑩瑩的藍光照亮了一小片海水,他在這幽微的光裡看見一雙深藍色的眼睛。
——是阿瑞斯!
就如同在水箱中一般,它若救世的神明般從天而降,握住了薑歲求救的手!
深水是人魚的主場,它俯衝而下,摟住薑歲的腰,終於讓這永無止息的墜落停止,下一瞬人魚扣住他
下頜,強勢的吻住了他的唇。
一大口新鮮的空氣渡過來,緩解了薑歲幾乎要爆炸的肺臟,他死死抓住阿瑞斯的肩膀,就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薑歲看見阿瑞斯微微一挑眉,那個表情看著似乎十分得意,薑歲不知道它在得意什麼,想要說話,可是唇一分開就會嗆水,阿瑞斯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尾巴一用力,帶著他直往海麵而去!
人魚的遊泳速度非常快,哪怕阿瑞斯為了照顧他脆弱的身體已經放緩了速度,但薑歲還是有種在坐火箭的感覺,水的阻力壓迫的他內臟作痛,但好在隻是難受了幾秒鐘,嘩啦一聲,阿瑞斯帶他破開了水麵。
薑歲立刻大口的呼吸,靠在阿瑞斯肩膀上嗆出來好幾口水,阿瑞斯安撫的拍拍他後背,動作不太熟練,不知道又是跟誰學的。
“……你,沒有走嗎?”薑歲啞聲問。
阿瑞斯用蹼爪擦去他唇角的水,喉嚨裡發出聲兒響,算是回應。
“為什麼不走?”
阿瑞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道:“fellbetter?”(好點了嗎?)
它聲音低緩而溫柔,或許是因為吊橋心理,薑歲安心了一些,“還好……你能送我回去嗎?”
“why?”阿瑞斯看著薑歲的眼睛,“go……withme。”(跟我走)
因為濕冷,薑歲的臉白的沒有絲毫血色,越發顯得眼珠漆黑,脆弱的讓人憐惜,又想要更狠的欺負,阿瑞斯眸光微暗,微微移開了視線。
薑歲喘了口氣,才說:“阿瑞斯,這樣下去我會死。”
“我不是魚,在水裡會淹死,凍死,或是被其他大型動物吃掉,懂嗎?”
阿瑞斯抿了下唇角,輕哼一聲,抱著他繼續前行,薑歲驚愕道:“你是不是遊錯了方向??我要回岸邊!”
“donot……uand。”(聽不懂)
薑歲:“……你聽得懂的吧?你肯定聽得懂!阿瑞斯!”
阿瑞斯十分冷酷:“no。”
薑歲:“。”
他認命的摟著阿瑞斯的脖子,看見它耳邊薄薄的透明的耳鰭,末尾帶一點藍色,很漂亮,薑歲試探的輕輕摸了下,觸感滑滑軟軟的有點奇怪,他又摸了摸。
阿瑞斯猛地停住,眯起眼睛看著他:“begood。”(乖一點)
薑歲身體一僵,他感覺到人魚的泄殖腔打開了,那種存在感,想要忽視都難。
他隻是摸了摸阿瑞斯的耳鰭而已,難道這裡對人魚來說是很敏感的地方麼?
薑歲不敢再亂動,畢竟人魚是非常荒淫的種族,阿瑞斯更是一條很下流的魚,誰知道它會不會在海裡對薑歲做點什麼,謹慎起見,還是不要再亂摸了為妙。
阿瑞斯忽然將頭埋在他頸窩,不輕不重的一口咬在他鎖骨,薑歲頓時一個激靈,身體繃緊,阿瑞斯又安撫的用濕冷的舌頭舔了舔那個齒痕,聲音含糊不清:“penalize。”(懲罰)
薑歲:“……”
阿瑞斯帶著他在水裡遊了大概十來分鐘,薑歲看見了礁石群,阿瑞斯挑選了其中比較大的一塊,掐著薑歲的腰將他放了上去,此刻夜色已至,星辰漫天,流光璀璨,薑歲仰頭看著天上的冷月,從兜裡摸出手機想要看看還能不能用,好消息是能開機,壞消息是一點信號沒有。
一時間真不知道到底該誇手機生產商質量過硬,還是該罵運營商信號太爛。
阿瑞斯忽然用蹼爪按著礁石,用力躍了上來,將薑歲壓在石頭上低聲問:“wound?”(傷口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