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來!”喬梅拍拍身上的土應了,有些不放心瞄了一眼木柴堆,招呼道:“喜兒、春生,背上背簍拿著鋤頭,咱去看看村長說啥。今兒有好多活兒得忙,待會兒就不往家繞了。”
姐弟倆飛快拿上農具,跟著媽媽一起往村子中心的神像廣場走。
“正在地裡乾活兒哩,非讓回來,這又出什麼事兒了?”
“就是!昨天下那麼大的雨,田裡都積水了,不趕緊想辦法伺候莊稼光耽誤時間乾嘛呢?”
“咱們都是普通老百姓,就指望著那點田吃飯。人家村長可是攀上大宗族的,咱每年上交那麼多糧食、布匹、野味,人家家裡地窖滿滿當當不愁吃喝,哪裡管咱們死活。”
“要這麼說為什麼萬明川提出來重新分地,你又瞪我不讓我說話?以前村裡有守護神像咱沒得說,現在又沒了,想要建起來又得靠咱們出大力氣又不讓咱說話,哪有這樣的?”
“閉嘴吧你!何家有現任大祭司,懂不懂?河畔村最初建立起來就是靠著三大姓,他們輪流當大祭司,每家掌握著給神靈祭祀的一項關鍵。跟著萬明川胡鬨被趕出村子,連貢獻的機會都沒有,以後人家再把守護神像供奉起來,還能讓你回村裡住?”
“他們就是把咱當奴隸!”
“能當奴隸也是你的福氣,瞧瞧那些村裡不要的流民能在野外活幾年?老老實實的吧,這麼多人都能忍著,你為啥不能?”
…………
喬梅領著一雙兒女路上遇到三五成群的村民,大家小聲嘀咕顯然都有些不滿,但沒人敢像一無所有的萬明川那樣站出來反抗。
“唉……”她想起那包沉甸甸的金幣,如果能去鎮上讓倆孩子進學堂認識幾個字,就有可能改變命運。
畢竟喬梅前幾年就在祭祀儀式上發現,大祭司翻看寫滿字的書小聲念“咒語”進行祭祀,若是有機會能識字知道上麵寫的什麼,或許就不用處處被桎梏被迫當牛做馬了。
同樣的道理,孩子們能學文識字,哪怕在鎮上乾個給人寫大字、抄書的活計,都比種地討口吃的輕鬆。
廣場上已經彙聚了很多人。
一臉凝重表情的村長和服飾華麗的三大姓族老坐在神像腳下的高台上,向下俯視破衣爛衫麵黃肌瘦的村民們。
站在高台兩側的都是三大姓家族壯年,手裡都拎著武器很有威懾力。
以前三大姓靠著祭祀中不可替代的位置平分秋色實力相當,但隨著近些年何家人丁興旺占據田地多,轉手全都高價分租給村民,家族實力愈發壯大。
其他兩家子孫凋零,再加上祭祀儀式一年到頭也不見得舉行一次,何家就逐漸一家獨大將他們壓下去一頭。
至於掌握的祭祀機密,人多勢眾的時候還能當做要挾互相製衡,如今就算對分配利益再不滿意,隻要村裡啟動祭祀儀式他們不肯配合引發民憤就會讓自己陷入兩難之地。…。。
即便是兩家想聯合起來,靠著三分之二的祭祀儀式也無法與神明溝通,各種利益牽扯下隻得被裹挾著默認何家獨大,隻要表麵功夫過得去就行。
而現在,神像被毀祖輩們的努力化為泡影,三大姓族老們都能分得清孰輕孰重。
三家爭鬥那是內部矛盾,到了關鍵時刻自然要團結對外才能長久。
隻要能儘快把首批祭品湊齊重新獲得神明庇護,趁著何家也折損不少年輕人的機會,騰出手來再重新商討利益分配打破一家獨大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