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說的什麼話,本官什麼都沒想做,不過這些天,首輔大人倒是向本官借用了北鎮撫司的人馬,也不知道他要乾什麼,再怎麼說他也是內閣首輔,本官也不好拒絕。”
周楚看著楊廉,笑道。
楊廉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剛才預想到的最壞的結果終於還是出現了,內閣首輔楊一清和錦衣衛指揮使周楚勾結在了一起,算計了他們。
不對!
楊廉猛然反應過來。
錦衣衛可是天子親軍,楊一清找周楚借北鎮撫司的人馬,不可能越過皇帝。
一想到這裡,楊廉的瞳孔瞬間放大,想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可能。
他們被內閣首輔、錦衣衛指揮使和皇帝聯合算計了?
想明白這些,楊廉瞬間脊背發寒,手腳冰涼,癱坐在了椅子上。
要真是這樣的話,周楚這位錦衣衛指揮使一點後果都不需要承擔,因為動用北鎮撫司查辦他們的人是楊一清。
內閣首輔!
“不對!不對!”
楊廉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道。
他總覺得自己漏算了什麼,要知道如今的內閣之中,謝遷可是站在毛大人這邊的,楊一清怎麼敢貿然動手?他如何承擔得起後果?
謝遷!
楊廉猛然抬起頭,看著周楚。
“謝大人也是你們這邊的人?”
楊廉不可置信道。
“楊大人此言差矣,什麼我們這邊的人,我們都是陛下的人。”
周楚似笑非笑道。
楊廉極為困難的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少年,此時的楊廉發現自己居然連抬起頭來直視周楚的勇氣都沒有了。
如果說一年前這位錦衣衛指揮使還是年輕氣盛,做事莽撞的話,那麼此時的周楚,已經變成了殺人不見血的刀。
皇帝手中的刀!
楊廉似乎看到了這把刀上麵即將沾滿文武百官的血。
直到此刻,楊廉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位錦衣衛指揮使的恐怖之處。
周衡器成長了,而且成長的速度非常恐怖!
“周大人,下官不求活路,隻求不要太過為難下官的家人。”
楊廉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看著周楚的眼神充滿了祈求。
楊廉很清楚,自己輸了,輸的一塌糊塗。
原本他還嘲笑夏言膽小怕事,之前的半個月之中,夏言都在閉門謝客,此時楊廉才明白,夏言才是他們之中看的最清楚的那一位。
自己的老師毛紀看似清醒,實則早就被權勢迷了眼,這次毛紀很難全身而退了。
最好的結果也是告老還鄉。
“隻要楊大人配合,自然會有個不錯的結果。”
周楚答非所問道。
楊廉聽到這話,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下官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楊廉被沈煉安排人帶走了,抓進了昭獄之中。
同時動手的還有北鎮撫司的人馬。
北鎮撫司到處抓人,整個京城瞬間陷入了風聲鶴唳之中。
毛紀得到消息之後,頭皮一麻,瞬間意識到大事不妙,急忙進宮,想要求見嘉靖。
“毛閣老,陛下正在沐浴齋戒,準備過兩日為大明祈福,為百姓祈福,這幾日誰都不見,毛閣老來的也是不巧,要是早兩天就好了。”
黃錦一臉惋惜道。
毛紀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他意識到皇帝是有意不見自己,而且還是算準了時間,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北鎮撫司的人動手,背後是皇帝的意思。
想想也對,北鎮撫司如此大規模的抓人,皇帝怎麼可能事先毫不知情,既然知道又沒阻止,那就是默認了,自然不會見自己。
夏府,夏言得知楊廉被抓之後,冷笑不已。
“楊方震此人,控製不好自己的野心,算計太過,被人算計也是應有之果。”
夏言說完這話,看向了一旁的管家。
“閉門謝客,這幾日誰都不見,無論是誰,通通不見。”
夏言很清楚,毛紀和楊廉的事牽扯不到自己,自己這大半個月都深居簡出,為的就是和他們劃清界限,之前夏言還會勸毛紀,不過最近毛紀已然被權勢迷了眼,怎麼勸都沒用,夏言也就顧不得他了,隻求自保。
毛紀回到自己府中,不斷地聽自己的管家彙報著誰誰被抓,腦子裡一團亂麻。
“他周衡器怎麼敢的?上次有陛下和楊用修保他,這次他怎麼敢這麼做的?”
毛紀怎麼都想不明白。
“老爺,我得到一個消息,這次調動北鎮撫司的不是錦衣衛指揮使,而是內閣首輔楊一清。”
毛紀的管家臉色難看道。
“什麼!”
毛紀聽到這話,瞬間站了起來。
直到此時,毛紀才感到了如芒在背。
這意味著,周楚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和楊一清這位內閣首輔聯合了起來。
背後甚至很可能是皇帝。
他們織了一張巨網,就等著他們向網裡麵鑽呢。
“楊一清敢這麼做?他能承擔得起這個後果?”
毛紀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貿然動這麼多人,周楚這位錦衣衛指揮使承擔不了這個後果,楊一清這個內閣首輔同樣也承擔不了。
畢竟現在內閣,他毛紀占據了絕大多數的話語權,楊一清貿然調動北鎮撫司的人馬大動乾戈,肯定是有足夠的底氣的。
毛紀很了解楊一清,楊一清這個老狐狸,從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毛紀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開始一點點複盤,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