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新月淺笑一下說道:
“如果說,我的人生從哪裡轉折,就是從那次尋死吧。”
梁新月也很久沒和人談起那段過往了。
她輕聲說道:
“那天,我實在受不了婆母的打,晚上還要讓我跪在院子裡,我從早上雞叫就起來乾活,乾到了晚上。”
“可是沒給我吃一口東西不說,還打罵我。”
“罰我跪!半夜時,他們都睡了,我逃出來,可是我不知道天下哪裡有我的出路。出了村子就看到水庫。水庫的水在月光下是閃閃發光的。我覺得,那裡麵很深很安靜,肯定沒有打罵。”
“於是,我跳了水庫,一度,我以為我死了。我都覺得水淹過了我,覺得我像跳進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我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個地方。就被人救起來了。”
說到這裡,梁新月笑了。
“救我的人,就是我現在的男人周國良,也是我為他守寡三年的男人。”
“真好,沒想到,他還是個活人。”
“當時我還不知道他是周國良,我怕被人看到我被一個男人救了起來,就撒腿跑了回去,沒想到,哈哈,他也到了那個家。才知道,他是傳說中我那死鬼。”
梁新月說到這裡的時候,笑了。
“他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他知道了我為她守了寡,他姐又跟著我哥過得很好。他不想我留在那邊繼續被虐待。就帶我隨軍了。”
“到了部隊,我真的很開心,我的好日子就從這時開始的。本來他讓我隻好好待在家裡就好,他的津貼夠養活我。”
“但我這勞碌命的人,我就想種點菜。因為團裡買菜太不方便了。”
“出去打柴發現那個旁邊的山穀,長滿了野草和一些雜樹。我與幾個軍嫂就想著開墾了種點小菜的。”
“可沒想到那裡打理出來種東西長得非常的好。沒事就動上了腦子了,我就想多種一些,讓團裡也能吃到一些新鮮的菜,反正我們這些軍嫂也沒事做啊。一天開一分地出來,那也能種好些菜呢。”
“於是我們就開始開荒,都開了快有兩畝地大了,周國良阻止我們。說是那個山穀是屬於部隊的,我們不能隨便用。”
“可是寧可讓它荒著也不用來種?我這當農民的人,就看不得好的土地被浪費了。”
“於是,在一次和周國良辯的時候,正好政委來了,我堅持我的看法,我覺得,我可以種好那個山穀,當時我就豪氣的說,我要種出來菜供給全團裡的吃。”
梁新月說到這裡的時候輕笑了一下,回想起當初和他們團裡簽定租地合同時,他們都是不相信自己能種出來的。
現在看看,那山穀裡種出來的東西還不隻是能給他們團裡吃一回兩回。要不是他們自己限製著吃,那肯定是能長期供應的。大不了不拿出去賣。
梁新月不知道,當她說到這些時,臉上的自信卻是讓人注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