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自然不是梁新月想要的結果:
“就這句?我是想知道,他帶著孩子,又是再婚,你有沒有想法或是要求。”
閔紅蓮紅著臉又轉頭道:
“沒有,我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事,倆孩子我也是看著的。再說了,我…你知道我的事麼?”
梁新月沒說話,她是聽葉處簡單的說了一下,但從來沒有問過閔紅蓮她以前的往事。
最後還是閔紅蓮慢慢的說道:
“我們家和我,其實是斷了往來的,我家裡原本是給我訂了個親,我們從小就在一個院子裡長大的。”
“可是後來在……中,他們家因為成份不好,然後他爸媽相繼在審查中就死了。而後,他也被送去勞動教育時,我要跟著去,被我家裡人攔著。”
“等我再知道他的消息時,他重病了。我就不顧家裡的人阻擋,逃到了他勞動教育的地方,那地方,比這裡苦多了。而且他乾的是最苦的活,還被人…看不起,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瘦得皮包骨,連起床都不行了。”
“要不是有一個同樣成份的人在那裡,還偶爾給他點吃的,他可能……都撐不到我去。”
“後來我照顧他,我把他的活都做了。我家裡的人被通知著找來,要我離開他,我不乾,我家裡人在組織的麵前,就和我斷絕了關係。”
“主要是不想讓我牽連著了他們。那年我才十八歲。”
“我就留在了那裡,陪著他,照顧著他,他其實也才十九歲,本來他的學識很好的,可是…”
梁新月到了這個年代,加上上世聽說的一些往事和看過的一些電影電視,知道了這個年代的一些事。
但知道是知道,她接觸的,都是老家的那種鄉下人和這裡的軍隊裡的人,與那種活動的事關係不大。
所以,並沒有很真實的感受到。
再在聽閔紅蓮說了這些事,她停下來認真的聽著。心裡沉甸甸的。
“結果我留在那裡後,他們也把我和他劃成同一成份,然後一樣的對待著我,隻是還好,我身體還好,他看不過我被人欺負,就寫了一封信出去。”
“半個月後,有人來把我和他都接走了。接回了省城裡,他被安排進了醫院治病,我被安排進了葉處長這裡工作。開始我不知道,後來他死前,我才知道,他拿他爸的什麼功交換了我的工作。”
說到這裡,閔紅蓮哭了。
好一會兒平靜一些後,閔紅蓮才又說道:
“可是他回醫院太遲了。他的病沒治好,隻是在病床前,把我的事給我安排得好好的。新月,你不知道,他死的時候,拉著我,不舍得死。”
說著,閔紅蓮在梁新月的懷裡放聲大哭。整個山穀裡隻有她們倆,哭哭也許就好了。
“我想辦法把他和還被人放在殯儀館的他爸媽的骨灰都找了出來,我把他們一家三口葬在了一起。希望他們一家人能過得很好。”
“那邊幫了我安排工作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誰,但卻讓我在安葬他們的時候是幫了忙的,不然,以他爸的身份,是會被那些人阻止安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