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成小天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思緒萬千。
他想起他剛接手馬關口堂口時的情景。
那時，他的心中七上八下的，總害怕他會步了成枝豹的後塵。
成枝豹當時到了縣城，接管了所有灰產，代替了之前馬加爵的位置，總共才不到一個月，就被逼自殺了。
陳虎那時候見成小天時，正在品茶，他神色平靜，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不用擔心，你不會步成枝豹的後塵的。”陳虎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
“接下來，你隻需要做幾件事情……”
陳虎詳細地交代了成小天接下來的任務，每一步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成小天認真聽著，不敢漏掉一個字。
突然，陳虎停了下來，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小天！”陳虎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像是良心受到了譴責一樣問道：“你說，是欺騙旁人難，還是欺騙自己難？”
這個問題，像一顆石子，投入了成小天平靜的心湖，激起了層層漣漪。
成小天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欺騙旁人，或許隻需要一些技巧和手段。
但欺騙自己，卻需要不斷地麻痹自己的內心，掩蓋真實的感受。
成小天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給出答案。
陳虎也沒有追問，隻是輕輕歎了口氣，繼續品茶。
這個問題，之後一直縈繞在成小天的心頭，揮之不去。
如今，成小天親手殺死了包察，為了他自保，為了他活下去。
他欺騙了包察，也欺騙了他自己。
這種感覺，比死還要難受！
當然，就是現在陳虎去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估計也很難回答。
很難說他欺騙孫老，掌控孫家財富，究竟是對是錯。
利用九頭蛇組織的襲擊，實現他自己的目的，究竟值不值得。
不過，陳虎最終選擇了這麼做，或許是因為他早已麻痹了他的內心。
他告訴他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大的利益，為了更高的目標。
他欺騙了所有人，也欺騙了他自己。
但這種欺騙，又能持續多久呢？
當謊言被揭穿的那一天，陳虎又該如何麵對他自己，麵對這個世界呢？
陳虎或許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有的人生來就背負著命運！
他隻能一路向前，走向那未知的深淵。
半月後，陽光正好，陳虎出院了。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醫院門口，孫若薇親自來接陳虎。
隨行的還有孫若薇的父母，孫仲天和張瑛。
孫若薇看到陳虎，立刻迎了上去，關切地問道：“你感覺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陳虎聞言，微微一笑，說道：“沒事了！已經好多了！”
孫仲天這時候看著陳虎，臉色冷峻，說道：“陳虎，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孫若薇剛想拒絕，卻被陳虎攔住了。
“媽，你先帶陳真和陳瑤回去吧，我去一趟孫家給老爺子上一炷香！”陳虎轉頭對楊蓉說道。
隨後，陳虎又囑咐司機：“麻煩你開車送他們回去！”
楊蓉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就帶著孩子們離開了。
陳虎隨即跟著孫若薇父母，來到了孫家宅院。
剛一進門，靈堂還未撤去，孫老的照片正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陳虎神色平靜，給孫老上了一炷香。
隨後，他跟著孫仲天來到了一間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