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來娣十三歲這年,家裡便開始為她安排相親。
可陸來娣卻暗暗下定了決心,她不甘心就這般被命運擺布,她像一隻困獸般掙紮,毅然決然地前往鎮上,探尋生機。
鎮上的喧囂與繁華,於陸來娣而言,是如此的陌生與遙遠。
陸來娣懷揣著忐忑與希望,走進一家又一家的店鋪。
在一家飯館前,陸來娣停下了腳步,猶豫再三後,小心翼翼地邁進那扇門,用那顫抖的聲音問詢老板是否需要人手。
當聽聞那不錯的薪資時,陸來娣的眼中曾短暫地閃過一絲希望的亮光,可那亮光轉瞬即逝。
老板上下打量著陸來娣,看到她那因長期勞作而粗糙的雙手,因營養不良而略顯發黃的發絲,以及那寫滿稚嫩與無知的臉龐,隨後冷漠地搖了搖頭,說道:“小姑娘,我們這需要手腳麻利、有經驗的,你還是回去吧!”
聞言,陸來娣的身體不由得微微一晃,仿若遭受了一記重擊,她張了張嘴,卻未能發出一絲聲音,隻能默默地轉身。
隨後,陸來娣的背影在鎮中的街道上,顯得如此孤獨與落寞,仿佛一片被秋風遺棄的枯葉,在風中無助地飄蕩。
那晚,陸來娣回到家後,晚上和陸招娣躺在一張床上時,她等到陸招娣睡著後,獨自背對著陸招娣,哭了整整一宿。
有一回,陸來娣在鎮上瞧見一群身著統一工作服的女工人,她們歡聲笑語地走進一家服裝廠。
陸來娣的心中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跟在那些女工人的後麵。
來到服裝廠門口,陸來娣怯生生地向門衛打聽是否還招人。
門衛大叔瞅了瞅陸來娣那單薄的身板和那滿是補丁的衣裳,當即搖了搖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小姑娘,我們這要的是有裁縫手藝的,你這樣的,不行!快走吧!”
聞言,陸來娣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那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直接就被這冰冷的話語,給無情地撲滅,隻留下無儘的絕望在她的心中蔓延。
回到家中,陸來娣便陷入了家人精心安排的相親漩渦之中。
在這大山深處,周圍的女孩們無一不是早早地嫁人,遵循著祖輩傳下的命運軌跡。
陸來娣在這樣的環境之中耳濡目染,漸漸地,她心中那曾經堅定如磐石的信念,也開始動搖了。
之後,陸來娣看到村裡那些年輕的孕婦們,臉上洋溢著對新生命的期待與憧憬,那幸福的模樣讓她不禁懷疑,她一直以來的堅持,是否真的正確。
或許,這早早嫁人、生兒育女的生活,便是她無法逃脫的宿命。
可每當夜深人靜之時,當陸來娣獨自躺在那冰冷的床榻上,望著那透過破舊窗戶灑在地上的斑駁月光,她曾經的夢想便如鬼魅般悄然浮現,她的淚水也會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浸濕了那早已破舊不堪的枕頭。
陸來娣的命運,就此被無情地定格。
在陸來娣年僅14歲的去年夏天,她的父親便將她許配給了鄰村的一位青年。
一開始,陸來娣還會時不時回來看看陸招娣,但隨著去年陸來娣的肚子逐漸大了起來,她來的次數就比較少了。
直到今年入秋的時候,依照陸招娣的說法,姐夫來了一趟家裡,和她爸媽說了很多話。
陸來娣很多話都沒聽懂,但卻聽到了“大人和孩子都沒了”、“難產”等話語。
年幼的陸招娣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等她問她的父母,她的姐姐去哪兒了時,她的父母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陸招娣不明白陸來娣怎麼了,固執的認為陸來娣是碰到了麻煩,所以才有了眼下向陳虎求助的場麵。
聽完這個故事後,陳虎不禁陰沉著臉。
陸無雙則在一旁早已哭成了淚人,但她卻不敢鬨出動靜,讓陸招娣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她隻能彆過頭去,不時的擦拭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