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保不了。”
雲淺驀地沉聲打斷了她,“否則我現在就該好好地在西涼當我的太子妃,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不是嗎?”
清妃微微一震。
是,她保不了。
雖然栩兒不愛雲淺了,可是“恨”同樣是一種強烈的情緒,如今栩兒無論如何也要把雲淺留在身邊,就連她也改變不了。
清妃想到這裡,眼底倏地劃過一絲冷意。
但她沒有再說什麼,扭頭看向地上跪著的慕詩音,擰了下眉,“彆在這兒丟人現眼了,我們走。”
說罷,就朝宮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離開。
慕詩音咬唇跟了上去。
雲淺看著她們的背影,逐漸擰起了眉。
她還是得去看看蕭墨栩的情況。
他已經昏迷好幾天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前幾日是沒有找到機會,但是這會兒清妃和慕詩音一定會單獨說話,正好方便她去走一趟。
……
宮女推著清妃和慕詩音來到無人處,清妃就讓她退下了。
人剛一走,清妃的臉就刷的冷了下來。
慕詩音知道她生氣,連忙道:“母妃,您彆生氣,臣媳這麼做也是希望殿下明白誰才是真正愛他的人。”
“混賬!”
清妃一聽卻更怒了,沒好氣地道:“本宮當初讓你嫁給他,難道是為了讓你伏低做小、全心全意討他歡心的嗎?”
當然不是!
母妃是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衣食無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慕詩音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這麼多年不管母妃說什麼她都願意聽從,可是母妃不明白,她也隻是一個普通女子,和全天下其他女人都一樣,也想要得到自已丈夫的心啊!
“母妃,臣媳知道您待臣媳好,可是愛情是無法控製的。”她眼眶逐漸紅了,“臣媳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了殿下,自然也希望他能忘記雲淺,全心全意地愛我。”
“你……”
清妃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可是話到嘴邊,又不忍心真的罵她,眼底甚至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的心疼。
末了,歎息道:“詩音,男人的愛情不是靠討好得來的,你一味地討好他沒有任何用處,還不如想辦法讓自已過得舒坦些,明白嗎?”
慕詩音怔怔地看著她。
忽然覺得母妃真的是個很厲害的女人,父皇對她這麼好——那可是整個南詔最位高權重的男人啊,還能如此一心一意地愛她,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都會忍不住愛上父皇的。
可是母妃沒有。
她始終這麼清醒,始終知道她要的是什麼,沒有片刻的沉溺。
“我明白了,謝謝母妃。”
慕詩音其實還是不明白,或者說即便明白了也做不到這般斷情絕愛,理智清醒,可她還是點了點頭。
隻是下一秒又蹙起了眉,神色複雜地道:“隻是母妃,這些年臣媳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
清妃點了點頭,“你說。”
慕詩音猶豫了一下,“您為什麼對臣媳這麼好?”她斟酌著道,“明明殿下才是您的兒子,可您卻總幫著臣媳算計他,甚至不顧他的意願,一次次趕走他最愛的女人?”
話音落下,清妃驀地變了臉色,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什麼。
但隻是轉瞬她就恢複如常,沉下臉,重重地冷笑一聲,“你在諷刺本宮?嫌本宮多管閒事了?”
慕詩音一驚,“臣媳不是這個意思……”
她隻是覺得奇怪,為什麼母妃會對她這麼好,很多時候甚至超過了對殿下這個親生兒子。
雖然她是母妃的乾女兒,在母妃流落在宮外的那些年,一直在照顧母妃,可是像母妃這樣薄情的人,她這一丁點的情誼,當真就能比得上血脈相連的親情嗎?
“不敢就好!”
清妃冷冷彆開臉,“本宮要回宮了,你去看看栩兒吧。”
慕詩音咬唇點頭,“是。”
……
清妃離開太子府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宮,而是讓馬車轉道,去了京郊的一座彆院。
院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人,但進門之後,宮女就自覺地退下了。
不一會兒,一名男子緩緩從後院走出來。
“你來了。”
清妃點了點頭,眼神溫和了幾分,可下一秒卻又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微微皺眉,“詩音今日突然問我,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男人表情未動,“你怎麼說?”
“我沒理她,應該是暫時打住了她的想法,但我怕她往後再問。”
“下一次再問,你就說你被軟禁那些年與她相處的情分,是沒有人可以替代的,甚至你的兒子也替代不了。”
“……好。”清妃應下,但神色還是有些遲疑,頓了頓,又神色複雜地道,“那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告訴詩音,她真正的身世?”
男人眼神一冷。
清妃連忙補充了一句,“你彆誤會,我不是在催你,隻是我發現詩音對栩兒的感情越來越深了,我怕將來會出現什麼變故。”
“放心吧。”
男人意味不明地道:“我心裡有數。”
……
太子府,主院。
雲淺趁著外麵的守衛不備,暗中潛進了蕭墨栩的房裡替他探了脈。
脈象上並沒有什麼問題,隻是傷得太重,可能還需要恢複,所以暫時還在昏迷。
“蕭墨栩,你快醒來吧。”
“雖然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挑起的,但你在我昏迷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我可以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放心,如果你真有什麼計劃的話,我應該沒有破壞你的計劃。”
“……”
她說了很多話,但男人始終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裡。
雲淺歎了口氣,拿起一旁的帕子給他擦了擦臉,“若是你再不醒來,我……”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門外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雲淺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