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也是麵麵相覷。
白日裡剛到溫泉山莊的時候,兩個孩子打架那事兒,確實結束得有些倉促,但畢竟是夏王世子挑事在先,最後又是睿王妃救了夏王世子,所以皇上自然不可能處罰睿王,事情也隻能這麼過去了。
但是現在,聽睿王的意思,這事兒竟還有後續?
景帝眼神變了變,“什麼經過?”
“回父皇——”
蕭墨栩低眸道:“弘兒險遭不測的原因是被杏仁卡了喉嚨,可您知道他吃的那顆杏仁,是從何而來?”
“七弟!”
齊王驟然出聲,兩眼死死盯著他,“小孩子粗心罷了,又何必拿出來反反複複的說呢?”
若是老七當真把所有的經過說出來,那事情就不止牽連到他,還會牽連到他的兩個兒子了!
這人表麵不爭不搶,實則何其歹毒,竟連兩個孩子也不放過!
蕭墨栩扯了下唇,“五哥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本王便不說了。”
可他能停下,大臣們聽了一半,也不願讓他停下啊!
尤其是景帝,臉色驀地陰沉下去。
老七的意思很明顯——弘兒口中的杏仁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給的!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故意要害弘兒性命啊!
“是誰?”
他壓抑著聲線,眼底燃著明顯的怒火,“如此喪心病狂,連一個小孩子也不放過?”
幾乎是在他嗓音落下的瞬間,就有一道孩童的哭聲響起。
“嗚嗚,嗚哇……”
齊王狠狠震了一下。
景帝猛地朝那哭聲看過去,竟是齊王的大兒子,蕭啟!
他臉一沉,“你哭什麼?”
蕭啟害怕極了,哆哆嗦嗦的道:“是……是我,皇爺爺,是我把杏仁給弘哥哥的,嗚嗚嗚……”
“啟兒彆哭!”
齊王急忙上前,心疼地一把抱住兒子,然後惡狠狠的看向蕭墨栩,“老七!你這是什麼意思?啟兒隻不過是喜歡哥哥,給哥哥吃了一顆杏仁罷了,他有什麼錯?你自己衝動行事失手險些害死弘兒,便要責任推到啟兒的身上來嗎?”
沒錯,就是這樣。
雲淺早就知道,即便白日裡在山莊門口她直接跟父皇說,弘兒被杏仁卡了喉嚨並非巧合,齊王也一定會說這一切隻是巧合。
所以,她當時才乾脆什麼都不說,等著他們下一步的動作。
“父皇……”
她緩緩轉身,意有所指的道:“弘兒打了硯兒,確實是他自己衝動,可若在他動手之前,有人在他身邊說——皇爺爺把玉佩送給了那個臭小子,肯定十分疼愛他,往後一定會忘了我們其他兄弟——不如我們現在過去把這個臭小子打一頓,讓皇爺爺知道誰更厲害,說不定皇爺爺還能回心轉意——這番話呢?”
這種話,分明就是故意挑撥啊!
成年人尚且未必能完全控製自己,容易被挑唆行事,更何況是一個孩子呢?所以說這話的人,簡直就是其心可誅啊!
四周一片嘩然。
齊王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景帝又驚又怒的指著蕭啟,“你是說,啟兒跟弘兒說了這番話,所以弘兒才會動手的?”
“是。”
雲淺點頭,“不過父皇,臣媳以為,一個五歲的孩子不可能想得這麼周全,又是出言挑唆,又是故意給一顆杏仁將弘兒置於危險之中——這一切,一定有一個智謀高超的人在背後籌謀指點。”
“而且白日裡的事,絕對和今晚的晚宴脫不了乾係——他們最初是想挑唆夏王府和睿王府的關係,結果弘兒沒死,挑唆失敗,於是剛才的晚宴上,幕後之人便將夏王府和睿王府一同拉下水,又是誣陷大哥裝神弄鬼,又是造謠硯兒的身世,實在其心可誅!”
她越說聲音就越沉,到最後已經是咬著牙一字一頓,“臣媳惶恐,萬萬沒想到有人會如此喪心病狂,玩弄權術便罷了,竟然連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放過,把父皇的孫兒一個個的算計進去——臣媳懇求父皇,定要夏王府和睿王府主持公道,為您的孫兒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