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搖了搖頭,“太後,在孫媳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須得先做一個試驗,不知可否借如意姑娘一用?”
太後一愣。
如意眸色微變,眼神下意識的往某個方向瞟了一眼,但不過瞬間就收了回來,甚至沒有瞟到那個人。
若是不知情的人,絕對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可雲淺有意試探,又一直盯著她,自然不會錯過這微小的變化。
她一定認識蕭墨栩!
甚至不隻是認識,關係應該還不一般!
雲淺眼神暗了幾度。
卻聽太後道:“好,哀家準了,不過你要如意何用?”
雲淺的思緒這才收回,斂了下眸,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太後一會兒便知。”
說罷,便轉過身,緩緩走到如意麵前。
如意恭敬道:“睿王妃需要奴婢做什麼,儘管吩咐。”
雲淺點了點頭,“那就先謝過如意姑娘了。”
她湊到如意耳邊,用隻有她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什麼。
如意神色微變。
雲淺取下發髻上的珍珠,穿在一根絲線上,揚手高舉到頭頂,在如意麵前垂落下來。
手腕輕輕一動,絲線上的珍珠也跟著輕輕晃動起來。
“如意姑娘,看著這顆珍珠。”
“慢慢的,你會覺得眼皮很重,很疲憊……你忍不住想要閉上眼睛……沒關係,順從你的本心,緩緩地閉上眼吧。”
如意的內心有些抗拒,雖然她的眼睛確實越來越酸,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怎麼能犯困呢?
但是不知何故,她素來穩重自持,此刻卻竟然無法控製自己,意識終究還是逐漸消散了,緩緩閉上了眼睛。
眾人麵麵相覷。
看得出來,如意姑娘並不想如此,可是為什麼她毫不反抗,就這麼聽睿王妃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雲淺看出如意的變化,開始問詢。
“我叫……如意,也叫葉青霜。”
如意是她入宮以後的化名,這一點,從未隱瞞,所有人都知道。
因此她說自己叫葉青霜,也沒有人驚訝。
雲淺又問,“今年幾歲?”
“二十。”
“今日起床以後,你都做過什麼事?”
“起床以後,我為太後準備早膳,又去太醫院取了睿王妃需要的藥,然後……睿王妃來了,我在一旁看著她為太後清毒。之後用了午膳,聽到林副院判落水的消息,便出來查看。”
隨著她一句句回答雲淺的話,眾人眼底的驚訝更甚。
雲淺扭頭看向太後,“太後,不如您也問如意姑娘一個問題吧。”
太後愣了下,不知道蘇棠到底什麼目的,但為了幫這丫頭洗清嫌疑,這種舉手之勞的事,她當然是願意幫忙的。
“什麼問題都可以嗎?”
“是。”
“那……如意,你今日午膳吃了什麼?”
她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問題,隨口問了一個最簡單的。
換了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能立刻答上來!
可偏偏就是太後身邊最忠心耿耿的如意姑娘,竟然閉著眼睛站在那裡,怔怔傻傻的,像是沒有聽到太後的話一般,直接無視了太後!
太後眼神變了變,“如意?如意……”
但,不管太後怎麼喚,如意竟都沒有任何反應!
太後錯愕的看向雲淺,“這是怎麼回事?”
雲淺卻像是早已料到一般,“太後可曾聽過催眠術?”
催眠術三個字落下,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傳說這是一門十分厲害的本事,被催眠的人會在極短時間內失去意識,不管催眠者吩咐他做什麼,他都會照辦。所以催眠術的存在不但令人神往,同樣也令人憂心!
好在催眠術十分難學,在先帝時期便已失傳,如今幾乎已經見不到會用催眠術的人了。
隻是沒想到,今日竟會在睿王妃身上看到!
景帝眼神變了好幾變,目光緊緊盯著雲淺,“你會催眠?”
雲淺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無非是怕她利用催眠術害人,這也是她當初沒有深學催眠術的一個原因。
“父皇放心,臣媳隻學了一些皮毛,隻能問一些類似吃飯睡覺之類的最基礎的問題,就像臣媳剛才問如意姑娘的那般。”
最初她學催眠術,也是為了治療一些有心理疾病的人。
景帝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那你剛才說的證據,和催眠術有什麼關係?這催眠術隻有你一個人會用,總不可能讓旁人來催眠你,問問你今日有沒有將林副院判推下水吧?”
“父皇有所不知……”
雲淺幽幽的瞥了雲芷依一眼,“這催眠術可以幫我們發現一些細小的、平時無法注意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