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煙從樓上磨磨蹭蹭的下樓,莊周承冷眼看著她,問道:
“沒看時間?”
“還差五分鐘呀,”
霍煙悶悶的出聲,頓了下,又說:
“大不了不吃飯。”
莊周承目光暗了暗,她還上脾氣了是吧?
“莊周承……”
霍煙有話問他,可頓了下,又咽了回去。
這話要問他,他鐵定又會下臉子的。
霍煙頭埋下去,在他身邊坐下,低聲說:
“我可不可以去找下阿狸?我給她帶了禮物。”
“下午有事情,明天在去找你朋友,嗯?”莊周承低聲道。
霍煙扭頭看他,莊周承麵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看不出他的情緒是喜是憂。
“什麼事情?跟我有關嗎?”
霍煙趴在莊周承身邊,腦袋直湊了過去,眼珠子一轉,眼波蕩漾。
莊周承微微側了身,側向霍煙,抬手捏著她的臉子低聲道:
“訂婚的事,得親自去告訴你父親。這是我們的大事,不能我們自己說了就好。”
霍煙當即愣住,表情完全僵在了臉上。
“我……我有點想睡覺了,不要今天去吧,過幾天再去行嗎?我有點不舒服……”
霍煙臉子有些蒼白,聲音很小,顯得很沒底氣。
爸爸雖然還沒醒來,但他能聽見。
而且,她堅信,爸爸會醒來的。
莊周承拉著霍煙的手,低聲問:
“不想去,對嗎?想逃避?”
“沒有沒有,沒有……”
霍煙話急急喊出來,頓了下,沉下氣來,悶悶的說:
“隨便吧,我聽你的。”
頭往莊周承懷裡拱,手抓著他衣服揪著。
“我隻是覺得有點太早了,莊周承,你真的決定了嗎?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會,還經常給你添麻煩,你真的決定跟我訂婚嗎?你真的不會嫌棄我?”霍煙的臉貼著他胸膛,聲音傳出來有些發悶。
莊周承低聲道:
“你是未經雕琢的璞玉。”
單從自身來說,她配他,綽綽有餘了。
畢竟,她還是個半大孩子就跟在他身邊的。
霍煙聽莊周承這話,忽地抬眼望著他,這是他頭一次這麼正麵的誇她。
有些欣喜,衝他一笑,說:
“那好吧,謝謝你的認可。”
雙手攀住他脖子,嘴巴就湊上去了。
隻要她高興,怎麼樣都可以。
莊周承下午帶著霍煙去了醫院。
莊周承是見過的她父親的,這家醫院雖然是馮傑後來托關係給安排的,但現在給她父親治病的整個團隊,莊周承都跟更換了。
莊周承見過霍煙父親後,主治醫生就私下對莊周承說了病人的情況。
可能,拖不了多久了。
當初跳樓下來,就已經宣布腦死亡,一口氣吊了這麼久,不是沒有團隊的功勞。
其實霍煙父親的情況,果然、果木早就做了判斷。
他二人沒出手,是因為意義不大。
莊周承再去看霍煙父親時,背著霍煙,向霍煙父親坦白了一件事。
“我曾答應過,會幫霍煙把她哥哥救出來。但我,必須向您坦白,霍煙哥哥,走了。”
入獄沒多久,就沒了。是惡意事件,但肇事者就是死囚,那起事件裡死了十幾個。
霍煙哥哥,就在其中。
這件事,莊周承半年前就已經知道。
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契機,告訴霍煙。
她在遇到他之前,就家逢巨變,公司倒閉,父親跳樓,哥哥入獄。她一個人扛下了活著的希望。
然而母親又離世,父親也撐不了多久,哥哥也早在母親之前,就離開。
霍煙,沒有直係血親。
莊周承沉默的看著霍煙父親,承諾這輩子,會像嗬護眼珠子一般,嗬護霍煙。
霍煙晃晃悠悠走回來。
在病房門外聽見莊周承的誓言。
他說完,霍煙走進去。
“我爸爸聽見了。”
霍煙出聲,莊周承明顯一愣。垂眼看霍煙,不知道她聽見了多少。
“是能聽見。”
莊周承語氣冷靜,一直觀察著她。
以莊周承對霍煙的了解,她什麼情緒都往明麵上丟的性子,三五年內是改不了。
所以,莊周承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