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
“她倆都得活著。”
明明隻是笑嗬嗬說出的話語。
這一刻卻沒有任何人敢玩笑或者質疑說出這話的林然話語中的認真鄭重份量。
鄭薇薇也聽得愣住。
沒想到自已帶著幾分看熱鬨心思提出的刁難問題，會得到一份這樣的回答。
包廂內的氛圍在這一刻顯得有些突兀安靜。
好在這種時候，小趙同學總是能夠發揮作用。
隻見趙柯看向林然，突然一聲驚歎：
“臥槽不愧是然哥！”
“這都能找到題目的空子？”
“牛逼！！！”
說著小趙同學還對著某人豎起大拇指。
一眾小夥伴們都陸續回過神，也紛紛笑起來打哈哈，附和誇獎的同時不忘吐槽指控某人狡詐耍賴。
原先有些嚴肅的氛圍頓時輕鬆起來。
林然也樂嗬嗬地回應：
“好好好我耍賴鑽空子，那我自罰一杯——”
說著。
某人拿起茶幾前的酒杯仰頭豪氣一飲而儘。
包廂內小夥伴們再次轟然叫好喝彩。
隻有蘇清顏和安瀾沒有跟著起哄，兩女目光靜靜看著某人那豪氣罰酒的模樣。
前者眼中目光愈發柔和。
帶著“果然如此”的了然，和淡淡心疼。
後者則是眼中閃過複雜之色。
有著感動、有著掙紮，而後終究慢慢轉為釋然。
……
遊戲繼續。
包廂內的小夥伴們再玩了幾輪。
隨後嫌這麼玩喝著不痛快，索性不玩遊戲了直接簡單開始捉對廝殺各種無腦拚酒。
包括在場的女生們在內，也都在愈發熱烈起來的氛圍中被感染，喝了不少。
又喝了一輪酒後。
蘇清顏微微笑著起身告罪，出門去了趟洗手間。
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
經過錢櫃KTV的露天陽台。
恰好看到露台前倚著欄杆站立似乎正在透氣的安瀾。
安瀾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到蘇清顏，微微挑了挑眉，招了招手。
蘇清顏微微笑了笑，沒有拒絕地迎了上去。
兩位美麗到不可方物的少女就這樣在露天陽台前、倚著欄杆並肩而立，望著遠處的玉南燈火夜景。
冬夜的晚風攜裹絲絲寒意拂麵。
安瀾卻好似渾然不覺，隻是偏了偏頭看向一旁的蘇清顏：
“剛剛我就是開玩笑的，你彆放在心上。”
語氣輕描淡寫。
說的自然是真心話大冒險時的那一場風波。
蘇清顏聽得點了點頭，淡淡一笑：
“嗯。”
然後少女同樣抬頭看向安瀾，目光清淡而平靜：
“但林然沒有開玩笑。”
“他很在乎我。”
“同樣，也真的很在乎你。”
安瀾聽得怔住。
抬頭，便迎上了蘇清顏那平靜而清澈仿佛能夠看穿人心的目光。
有些不自然地扭過頭去，岔開話題：
“你怎麼喜歡上林豬頭的？”
這次，輪到蘇清顏被問得稍稍頓住。
少女腦中一時間仿佛走馬燈般閃過了無數畫麵，最終微微笑起來，卻隻是清淡而簡潔地回答：
“這個——”
“一言難儘。”
是啊。
真的一言難儘。
兩輩子的命運糾葛交織，早已緊密難分，彼此仿佛已經性命交融，融於對方的骨血。
千頭萬緒，各種驚心動魄的跌宕和山海時空的逆轉。
讓再如何華麗的辭藻，都隻能在這份命運的厚重麵前，顯得輕微而失了份量。
對於蘇清顏的回答，安瀾不以為意，隻是輕輕撇了撇嘴。
然後她重新看向蘇清顏，歪了歪頭，突然冒出一句話：
“要不。”
“你開個價？”
“多少錢願意離開他？”
好似突發奇想的一個玩笑，隨即安瀾卻又認真補充一句：
“我還挺有錢的。”
蘇清顏聽得忍不住笑起來：
“是麼？”
“可惜，我恰好也不是特彆缺錢。”
安瀾仿佛有些不甘心：“你先彆急，要不你先聽聽我的報價呢？”
蘇清顏氣定神閒：“你也彆急，要不……你先搜一下君盛蘇家呢？”
“？”
安包子同學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然後她就真的拿出手機現場上網搜索了。
片刻後。
放下手機。
安瀾一臉呆滯看著麵前的少女：
“……”
“！！？”
蘇清顏嘴角微微勾起弧度：“放心了？”
安瀾垂頭喪氣：“死心了。”
說著，她又突然抬起頭，滿臉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蘇清顏：
“你這樣的大小姐，怎麼看得上他？”
蘇清顏又一次被這位兩輩子的閨蜜小姑子逗笑，反問：
“你覺得他配不上我？”
安瀾噎了一下，好半天才悶悶開口：
“那倒不是……”
“我覺得他配得上任何人。”
“但沒想到還真的有其他人也覺得他配……”
說完。
安瀾便不再繼續說話，轉過頭看向遠處的玉南燈火闌珊夜景，怔怔出神。
蘇清顏也不再說話，陪在安瀾身邊，同樣悠然倚在欄前，向遠望去、安靜地欣賞夜色。
直到許久。
身旁再次傳來安瀾的聲音：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莫名其妙就和你這麼投緣。”
“但是，林然那個家夥是個笨蛋。”
“很善良的笨蛋。”
“如果你隻是玩玩，請不要傷害他。”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請好好對他。”
她的聲音很輕，在錢櫃KTV露台上的夜空中響起。
隨即便被玉南冬夜的晚風吹散而去。
而一旁的少女聽得微微笑起來。
同樣沒有轉頭去看安瀾，隻是看著遠處的燈火夜景，仿佛是說給對方，又仿佛輕聲平靜的自語呢喃：
“【喜歡】這詞，太輕。”
“我欠了他很多很多東西。”
“還不清。”
“也不打算還了。”
“所以這輩子——”
“我隻活【林然】這兩個字。”
……
從鬨哄哄的KTV包廂裡出來，同樣是去上了個廁所。
往回走的時候林然路過露天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