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兵臨城下(2 / 2)

當日,過了盧溝橋,蠻人先設下行軍大帳。

吐吉可汗於帳中,又設宴招待起各部族的首領,戰前又鼓舞起眾人來。

“如今,除了在居庸關牽製邊軍的一路兵馬,我們已經儘數聚在了這京城腳下,足有十二萬大軍,戰馬,牲畜更是不計其數。這一路上,諸位劫掠了一路,也占了不少便宜,而這些不過是開胃小菜而已。京城的富庶,是你們難以想象的!”

“待我們劫掠了京城,便是將財物運回草原,也足夠你們的小部落成就中部落,中部落成就大部落。那時,我們便是無敵於草原,不論西域的葉爾羌,還是東麵的女真人,都將受我們的統治。若我們一舉擊潰大昌太子,滅了國,那這大昌之地,便成我北蠻之地,再複蒙古之威!”

下方,各部落的首領儘皆叫著好,但也不乏有擔憂的。

“可汗,若是大昌太子率先南撤,回來援助京師。十萬大軍再算上城內的二十萬,我們也沒多少優勢啊。”

聞言,眾人也不再叫好,各自思慮了起來。

而吐吉可汗臉上更是放鬆,起身離席舉起酒杯,笑道:“我有一言,諸位聽好。大昌太子,絕對撤不回來!他隻會被困在遼東,而且進退兩難。倘若運氣不好,甚至有被女真擊敗的可能。”

眾人聞言,愕然當場。

“這是可汗早有布置?”

吐吉可汗大笑道:“那是自然,待我們拿下京城,先在京城裡過個新年……”

席間飲酒作樂,快活非常,吐吉可汗出恭之時,又提著酒壇。繞來了一方小帳。

“老公爺,心情可好些了?你心心念念的京城到了。不出月餘,我定讓你同家人團聚,老公爺戍邊多年,許久未回過京城了吧。”

賈代善微微睜開眼,有氣無力道:“你不是要殺我祭旗,為何還不來?”

吐吉可汗笑道:“不急,急個什麼。讓老公爺看看這京城如何不堪一擊,好讓老公爺在絕望中死去,再沒什麼遺憾。”

將酒壇擺在賈代善案頭,吐吉可汗又笑著離了去。

才出帳,便有人尋了過來。

“可汗,有使者到。”

吐吉可汗精神為之一震,道:“好,我這便回去。”

入了吐吉可汗下榻的大帳,隻見一個男子身著白衣,斜襟襖子,布帶纏腰。絲綢為衣麵,獸皮作為內裡,非常明顯的既受中原大國的影響,也有遊牧民族特征的衣著。

男子躬身行禮,“可汗。”

吐吉可汗笑道:“遠道而來,倒是不易了,如今情況如何?”

“一切都在可汗謀劃之中……”

……

京城,樞密院政事堂,

嶽淩是愈發忙碌了,幾日都未曾歸家,隻忙到累了,乾脆就在衙門中睡了下來。

壓力如同水流一般,從四麵八方向嶽淩湧來。

非但隻有秦王以及皇室的重托,還有京城裡的數十萬百姓,城牆內外的二十萬大軍。

臨戰,傷亡不是遊戲中的數字,就論起軍陣來說,軍陣中一旦有損傷超過三成,便就會動搖軍心,超五成,還不自亂陣腳的,可當為精銳中的精銳。

怎會有如遊戲中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的,當下的士兵心中並無信仰之說,生死攸關之時,定然還是逃命的多。

指揮戰場也並不是開了全圖視野,點點鼠標了事。

嶽淩要從如同雪花般的軍情字條中,分辨出哪些最有可能是真的,哪些或許是衛所誇大其詞,又或者是有人偵察不明,都需要嶽淩仔細甄彆,將誤判的可能降低在最小。

“大都督,醒醒,太子殿下在遼東作戰不利,如今大軍是殷太和殷將軍指揮,而後連日攻打廣寧城未果,還遭了幾次偷襲劫營。”

“大都督,北蠻如今已渡盧溝河,距離京城不足二十裡了!”

“大都督,陛下再啟早朝,如今文武百官正往太和殿去呢。”

“陛下?看來是戴總管上報的事有著落了。”

嶽淩捏了捏眉心起身,“好,我知曉了,戰報放在我這案上,待我歸來再處理。”

……

養心殿,

元慶帝吃了下些許催動心血的補藥,提振了精神,又在麵上稍施妝容,以掩蓋病症。

戴權在一旁看得眼眶泛紅,再有此行之後,元慶帝怕是再無從榻上起身的可能,便能用油儘燈枯來形容。

自知時日無多的元慶帝卻感覺不錯,嘴角難

得泛起了笑容。

“二郎在邊關護國,朕怎能再拖他的後腿。而且,朕執政三十餘載,今日之後,也算得是有始有終了。”

“戴權,如今京城外如何了?”

戴權以袖袍揩拭了下眼角,道:“蠻軍已過盧溝橋,如今在安營紮寨,怕是明日便會攻城。”

元慶帝微微頷首,“那便更得上這一次朝了。當然,這朝朕不是關鍵之人,還是交給二郎的托付重臣嶽淩來吧。”

戴權微微點頭。

元慶帝又道:“嶽淩他果真能抵擋住北蠻十二萬鐵騎?若是此城守住,那便是不世之功了。”

戴權又是點頭,“嶽淩能為不淺,如今京中臨戰未亂,百姓不流於街,也有他的功勞。”

“既然連你也這樣說,朕還如何不信?你和二郎的眼光錯一個倒是有可能,還能都是錯的不成?”

“隻是這城守住了,二郎也該頭疼了。這麼大的功勳,給個什麼獎賞都不過分。嶽淩才及冠,往後立功的時候還多著,等到封無可封的時候又該如何?他與二郎還不同,二郎好歹是皇室,立功多了,便就做皇帝。可一個臣子,該怎麼辦呢?”

元慶帝又是笑,“有他頭疼的時候。”

戴權也是不語。

不過,在他看來,太子和嶽淩之間很難產生嫌隙,就兩人的相處方式而言,都不儘像君臣。君臣之間,能無所忌憚的交心暢談,是戴權無法想象的。

“罷了,攜朕登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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