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思剛頭皮一緊,皺著眉頭說:“你說什麼呢?”
呂思剛看著鐘超頗具認真的眼神,感覺這孫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鐘超繼續擺弄他的瞄準鏡,又說道:“我聽你那意思不是要擊斃他嗎?那是我誤解了?”
呂思剛倒吸了一口氣,沒有回答他。
擊斃程玉龍,其實一點必要都沒有。
但是,程玉龍的手下曾經給他送過錢,而且,他收下了。
儘管他不知道這件事情程玉龍本人是否知道,或者說,他知道,但是他沒有戳破這層窗戶紙。
呂思剛此時此刻內心充滿了矛盾。
擊斃他,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最好是能將他和給他送過錢的那個人一起擊斃,那就完美至極了。
不過,要想擊斃他,卻是要看現場的情況是否符合開槍的條件。
如果不符合開槍擊斃的條件下,呂思剛讓狙擊手或者鐘超貿然開了槍,不僅報告沒法寫,他這個局長的位置也不用坐了。
呂思剛內心的矛盾愈發強烈,心中油然而生的黑暗決定也愈發多了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摸了摸手上的對講機,隨即對鐘超說:“鐘隊長,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不要開槍!”
鐘超當了八年特警,隊長做了兩年,跟著呂思剛出過四次大型任務,他怎麼會猜不到呂思剛內心深處的一些想法呢?
不過,鐘超猜到的頂多是呂思剛內心有矛盾,對於他跟呂思剛或者呂思剛手下的錢權交易全然不知。
“知道了,呂副局,我聽你命令吧!”鐘超看著呂思剛說道。
呂思剛不看他,他害怕他的眼神會出賣自己。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碼頭入口處,說:“鐘隊長,主犯儘量留活的,情況允許下我會下命令的!”
鐘超“嗯”了一聲,回道:“明白!”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宋雁平和王敏路過超市買了兩瓶罐裝可樂,兩個人開著車來到了大南莊港碼頭。
車子一開進碼頭的入口處,徑直來到了碼頭中心卸貨的大廣場上。
車子在原地調了個頭,王敏和宋雁平把車窗放了下來。
呂思剛推了一下旁邊的鐘超,然後拿起對講機呼叫所有人:“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我是呂思剛,我的線人已經到碼頭了,車牌號是京b。”
“重複,我的線人的車牌號是京b!”
對講機裡傳來各單位負責人的逐個回複“收到。”
王敏打開一罐可樂遞給宋雁平:“平哥!”
宋雁平接過可樂喝了一口,開始環顧寧靜地碼頭四周。
“王敏,碼頭怎麼這麼安靜?我感覺連個海鷗的叫聲都沒有。”
王敏抬頭看了一眼碼頭入口處的油庫,又看了看碼頭右側兩米多高的圍牆,說:“平哥,我覺得……安靜的有點過分了……”
“就是說啊,太他媽安靜了,我有點喘不過氣來,太壓抑了。”
宋雁平說完,喝了一口可樂拉開了車門。
車門打開後他並沒有急於下車,而是將右腿耷拉在外麵。
“王敏……”
“平哥,怎麼了?”
宋雁平微微上揚,嘿嘿地笑了起來。
王敏眉頭一皺,哼哼的笑了起來,問道:“平哥,你笑啥?”
宋雁平瞥著眼看向遠處油庫的小平房頂,說:“哎,你彆故意轉頭去看啊,油庫平房頂上是不是趴了個人?”
宋雁平說完,又喝了一口可樂。
王敏拿起一塊鹿皮假裝擦拭著車內工作台上的灰塵,眼的餘光看了看油庫小平房的上方。
他突然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平哥,倆人,是倆人,跟倆大王八似的,哈哈哈!”
宋雁平被王敏這麼一說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王敏,你他媽……你彆笑了!”
遠處平房頂上的鐘超透過狙擊鏡看著車內的宋雁平和王敏兩個人,對呂思剛說:“他倆在那笑啥呢?”
呂思剛眯著眼抬起頭往宋雁平的車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罵道:“誰知道他媽的在那笑什麼呢!密切關注他們!”
“是,呂副局!”